絮丹當時說畫眉要給父親做妾的時候,那不屑的神情完全不像作假,當時還義憤填膺的道:“好好一個女孩家,上趕著給人做妾,下賤。”
毒死自己就能做三叔父的姨娘了?還是說這藥是給三嬸嬸用的?她難道想做三叔父的正妻?
馮梓年想不通,這件事怎么講都想不明白,天妃歿悄無聲息的進了自己的院子,也許不知道哪天自己也就悄無聲息的沒了。
濃濃的不安籠罩在馮梓年心頭,絮丹到底想殺誰,又或者說他們到底想要誰的命?是自己的還是真的像末云說的那樣,想要三太太的命。
“跟我出去一趟,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說著起身,消失在黑夜里。
馮梓年帶著末云一路抹黑,到了二門前的一個小院子里,還沒進門就聽見院子里,雞飛狗跳的聲音,一陣陣咒罵聲傳來。
“你這個下賤的小婊子,你怎么還好意思活在這個世界上?你自己不想活了就趕緊去死,好好地拖累全家跟你一起死!”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聲音很溫柔,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惡毒。
馮梓年在門口站了片刻,示意末云上前敲門,這么大的聲音,四下里住著的人應該都能聽到,不過大家都習以為常了,連一個出來看的人都沒有。
走進房間才看到地上跪著一個女子,眼睛里分明的不服氣,順著女子的視線看過去,是一個身穿下等衣服的仆婦,應該是外院子里做一些粗活的。
手上有著厚厚的繭子,仆婦先是沖著地上女人吼了一句:“還不站起來?在這里丟什么人?”
隨即轉臉笑意盈盈的對著馮梓年道:“姑娘和末云姑娘怎么到我們這地方來了,這大晚上的……姑娘快坐。”
“你是……末枝的嫂子吧。”馮梓年想了很久,依稀記得末枝有一個嫂子,而且這個嫂子還是畫眉的親戚。
那仆婦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討好的道:“是,姑娘竟然還知道我小姑子的事。”
瞧著地上末枝絕望的神情,兩頰紅紅的,像是剛挨過打的樣子,馮梓年笑瞇瞇的拉著仆婦的手:“這天也晚了,我讓末云姐姐送嫂子出去吧,外院的女人入夜后留在內宅被發現了可不好。”
末枝的嫂子來拿末枝撒氣,一時間忘了時間,這都已經要下鑰了,還沒出去,要是再晚明天誰要是有心思告一狀,那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
末枝嫂子點頭哈腰的出了門,房間里末枝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伸手輕輕攏了攏凌亂的頭發,順便抹掉了掛在臉上的淚珠。
緩緩地行了個禮,極有規矩的問道:“姑娘,喝茶嗎?這里還有之前姑娘賞的一點普洱,我去給姑娘沏茶。”
“不必了,我也不是來喝茶的。”馮梓年在心里不免對這個姑娘高看了幾分,以前她一直覺得末枝是一個咋咋唬唬的小丫頭,沒想到是個有氣性的人。
“姑娘入夜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嗎?”末枝也沒有再動,安安靜靜的立在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