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這個女人把馮梓年有異常的事情通過滿月樓,匯報給陳家后,自己就被父親喊了去,這么些年陳刈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那樣疾言厲色的訓斥自己。
訓斥聲言猶在耳
“你竟然對馮家的姑娘動了真心?你忘了馮家當初是怎么對我們家的?你忘了當初你太姑母的遭遇,我們陳家這些年的遭遇都被你這個見色起意的種子,忘到腦后了你!”
陳刈面帶惶恐的跪在地上,連聲道:“父親,兒子不敢,馮家的事,實在沒有依據,僅憑一塊牌子根本不能證明刺殺柳世鳶的人與馮家有什么關系。”
“馮梓年這里兒子會一直死死的盯著,如果她有一點異樣,兒子一定會親手殺了她,還請父親放心。”
陳冀聽到陳刈的保證,臉色稍霽,片刻伸手將人從地上拉了起來,語重心長的道:“我們陳家這么多年,幾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這一舉滅了陳家的機會。”
“若是因為我們父子二人的疏忽,導致斷送了幾代人的努力,為父就是死了,也沒有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陳冀雙眼漸紅,眼角隱約可以看到點點淚光。
陳刈垂眸道:“父親,兒子想盡快定下與馮梓年的親事。”
陳冀聞言,拉著陳刈的手,連聲說好好好。
陳刈出神的望著柳世鳶,一向敏銳的陳刈,甚至沒有發覺馮梓年已經看了自己很久了。
馮梓年收回目光,好整以暇的喝著面前的酒,欣賞著柳世鳶的表演。
坐在角落里的謝修明,不修邊幅隨隨便便的倚在扶手上,跟身邊的小廝低聲交談:“之前趁著捻茗院沒人,你們已經挨個房間搜過了,既然沒有發現沈安謨給的信物,那么信物一定是被這丫頭帶在身上了。”
“昨天在京西的時候,你有看到這姑娘身上有什么特別的物件嗎?”謝修明皺著眉,按照沈安謨的德行,能給這丫頭的不過是一些什么帶有沈安謨個人標識的東西。
可是自己查了這么久,愣是什么東西都沒找著。
再這么拖下去,自己沒找到信物,前線的戰事就已經扛不住了,眉間緊促的謝修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馮梓年瞧。
直到端著一杯酒湊到自己身邊的馮沛,開口說話,謝修明才發覺有人靠近。
馮沛笑著道:“修明兄是在擔心梓年的傷勢嗎?”
“什......是啊。”謝修明微愣了一下,立即反映了過來,一雙鳳眸眼波流轉道:“隨之可愿意從軍嗎?”
馮沛臉上的笑容略微停頓了一秒,很快恢復正常道:“我這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從軍,實在是為難我了。”
“隨之,我國東北與祁國接壤,祁國最近屢屢進犯我邊境,瞧著眼前榮華,想起邊境整日處在戰亂中的百姓,實在是吃什么都只覺味同嚼蠟。”謝修明道。
“若是威震西北的沈將軍,能帶兵馳援一二,也許能早日助邊城的百姓過上安穩的生活。”謝修明又道。
“聽說羈城前些日子被祁國大軍攻破,祁國的士兵竟然在羈城整整屠殺了十天,十天后羈城被洗劫一空,聽僥幸活下來的人說,親眼看見祁國的士兵用長矛,刺進親人的體內,拉出時長矛上還掛著鮮紅的肚腸。”
“聽說后來,那個活著人,回來沒多久,就瘋了......”
馮沛本就不是個只知道讀書的書呆子,戰爭的殘酷他多少都知道一些,此時再看謝修明,馮沛的神情發生了淡淡的轉變。
卻沒有接謝修明的話,朝廷用人有朝廷的決斷,這些本就不是他們可以議論的,若是他私自修書給大舅舅,大舅舅一旦私自帶兵離開駐地,便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