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姨娘知錯認罰,愿意去莊子上思過。”馮梓月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伸手扯了扯馮梓年的衣袖,臉上明明是滿滿的不舍,眼神卻異常堅定。
“月兒舍得溫姨娘?”三太太瞧著走進來的馮梓月,眼睛里閃過一絲厭惡,怎么哪里都有這個這個死丫頭。
“姨娘做錯,自然該罰。”馮梓月的背影那樣落寞,卻直直的站在馮梓年身前,擋著老太太看過來冷冽的眼神。
“好,都是老身的好孫女。”老太太氣的直發抖,揚言道:“來人,將溫姨娘杖責二十送往祖宅好好思過!”
杖責本就是極大的羞辱,更何況溫姨娘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杖責二十一個不小心是要落下殘疾的。
自己確實可以把馮家握在手心里,可是祖母若執意要罰溫姨娘,一個孝字壓下來,自己也沒辦法強行把人留下來。
“祖母......”馮梓年上前,卻被馮梓月一把拉了回來,那張還沒張開的臉上,掛著與年齡不符的堅毅:“謝祖母,梓月身子不......不太舒服,先退下了。”
扯著自己的那雙手分明在抖,甚至轉身的時候,眼淚就涌了出來,馮梓年只覺得手臂一陣溫熱,那一滴砸在手背上的眼淚,滾燙的灼燒著馮梓年的心,胳膊被馮梓月大力的扯著。
兩人出了壽延院,馮梓月才緩緩松開馮梓年的手,聲音幾不可聞的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月兒......”馮梓年話未說完。
馮梓月邊一頭撲進馮梓年的懷里:“他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他們用母親逼迫姐姐,姐姐,我們不能讓這一步。”
馮梓月抬起頭,哭紅的雙眼瞧著馮梓年:“母親說,我們這些年是依托著姐姐,才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日子,若是祖母拿回了管家之權,到時候我們就是祖母捏在手里的泥人,祖母讓我們向東我們不能向西。”
“母親說,我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姐姐,可是母親她......”馮梓月想到溫姨娘當時不停的勸自己,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跟我來。”馮梓年拉著馮梓月就往二門走,去晚了只怕下一次兩人再見,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兩人一直追到了大門口,才看見壓著溫姨娘準備上馬車離開的嬤嬤們,與嬤嬤們道別之后,馮梓月就被浮蘭扶了回去。
馮梓年則叫了馬車一路跟著溫姨娘的馬車,直到黃昏時分,前面的馬車才停了下來,找了個客棧下榻。
馮梓年跟著眾人走了進去,視線掃視過跟著溫姨娘的婆子。
馮梓年神情冰冷的道:“是哪位媽媽負責杖責呢?出來給我認認人。”
一直站在車后一個身著鴉青色棉布長裙,膀粗腰圓的老嬤嬤緩緩走了出來,瞧著馮梓年的神情:“姑娘,是,是奴婢。”
馮梓年瞧著站出來的嬤嬤,緩緩靠近道:“我記得嬤嬤的兒子到了尋親的年紀了,不知道嬤嬤說的哪戶人家?”
“姑,姑娘要做什么?”嬤嬤打了一個冷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