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什么,隨便打聽打聽,對了,祖母杖責的命令,嬤嬤聽真切了嗎?”馮梓年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可是這抹笑卻冷的仿若高懸于空的寒月般冷寂。
“杖責......”嬤嬤愣了片刻,立即道:“什么杖責,奴婢不過是老太太怕溫姨娘這一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派老婆子我護送而已。”
“你們呢?”馮梓年抬頭看了圍上來的眾人一眼:“祖母老了,容易受人嗦擺,可是各位正當盛年,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各位應該清楚的很。”
“各位把人給我好好送回滁州,若是溫姨娘磕著碰著了,我只管找嬤嬤們算賬。”馮梓年道。
“姑,姑娘放心。”眾人弓著身子,連連保證。
“那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繩子解開?”馮梓年扶著溫姨娘的胳膊,歪著頭淡淡的瞧著眾人。
身邊的人連連稱是,手忙腳亂的解了繩子,將兩人送進了房間里。
一進門溫姨娘邊拉著馮梓年的手道:“大姑娘能來,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以后我不在了,月兒就拜托大姑娘了。”
“姨娘坐,姨娘放心,我一定在馮家護好月兒。”馮梓年拉著溫姨娘坐下,想了想道:“姨娘,難道不想留在馮家陪著月兒嗎?”
“去外地,是我心甘情愿的。”溫姨娘苦笑著倒了一杯茶,遞給馮梓年道;“這么些年即使有姑娘在背后撐著,在那個家里我依舊是人微言輕,謹小慎微的活了半輩子。”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背上個管家不嚴的罪名。可即使有姑娘撐著,我依舊在那個家里受盡了王姨娘各種搓磨。”燭光下,溫姨娘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死一般的沉寂:“若不是要護著月兒長大,只怕我一刻都不想在那個府里待著。”
“日日看著她,仗著老爺寵愛盛氣凌人的樣子,這些年看的夠夠的了。”溫姨娘微微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里多了一絲苦澀。
聲音里滿是無奈的道:“如今老太太回來了,這后宅我一個妾室,實在是沒有立足之地,從老太太回來的那一天起,便是進退兩難。”
“我人微言輕卻掌著管家大權,實在是位卑不堪權壓,每日都活在刀尖上。”說著臉上似乎又像是解脫了一樣。
“只求姑娘能照顧月兒,月兒心里一直把姑娘當作親姐姐,還求姑娘在馮家多護著月兒一些。”溫姨娘說著便要起身:“就看在這么些年,我為姑娘做的一切,求姑娘庇護月兒。”
“月兒是我的親妹妹,姨娘不必擔心,我絕對不會讓月兒受一絲傷害。”馮梓年拉著溫姨娘:“姨娘在滁州等兩年,過兩年,我就派人將姨娘接回來。”
“多謝姑娘。”
馬車上馮梓年靠在軟墊上,溫姨娘那張干瘦的臉一直在馮梓年眼前晃,那雙日夜殫精竭慮熬的凹陷的眼,瞧著窗外被一聲狗叫驚的一飛而起公雞,溫姨娘遲滯眼神。
正門口末枝瞧著遠遠使來的馬車,焦急的道:“姑娘,您可回來了,我爹被老爺叫去了,已經去了一刻鐘了。”
“安大下午急慌慌的讓人遞話說想見姑娘,此時人已經在捻茗院等了好了一會了。”
馮梓年眉心一跳,帶著兩人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