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滿是褶皺的臉上,清晰可見淺淺的潮紅,猛的一拍桌子惱怒道:“長輩說話,哪里有你們插嘴的地方,規矩都學到哪去了?”
“這書房我瞧著都不用再去了,好好在屋子里學學規矩是要緊。”老太太想了良久,終于找到一個自己可以置喙,又不顯得自己苛責晚輩的地方,開口道。
對上馮梓年冷淡中帶著不屑的眼神,老太太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吊著一雙眼睛,沖著站在馮梓年身后的馮梓月道:“尤其是你,每天無精打采的,像是家里短了你一口糧食似的,吊死鬼多一口氣的模樣,我瞧著就心煩。”
馮梓月像是被嚇著了,轉身就往馮梓年身后又挪了挪,大半個身子都藏到了馮梓年身后,甚至傳來淺淺的哭聲。
“那就不打擾祖母靜心了,月兒我們走。”馮梓年瞧不上這個只會無能狂怒的老太太,只覺得她腦子跟屁股長反了地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甚至連最起碼的禮節都沒有,拉著馮梓月就走,馮梓月卻甩開了馮梓年的胳膊,聲音細小的道:“大姐姐先回去吧。”
馮梓年只覺得溫姨娘沒了,馮梓月一時間接受不了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也好,低聲囑咐浮蘭好好照顧,就離開了。
走過那片竹林,馮梓年迎面瞧見滿臉嬉笑的謝修明,天塌下來都跟她沒關系的吊兒郎當的樣子,盛夏的酷暑早已消退,可謝修明手里的玉骨折扇,依舊嘩啦啦的搖著。
瞧見馮梓年的樣子,活像一只看見了骨頭的狗一般,兩眼放光的沖著馮梓年走過來,沒有察覺的二世祖的笑容拉滿:“逛園子?”
瞧著馮梓年不搭理自己,二世祖那雙眼純潔的仿若未經世事的嬰孩,略有些奶氣的腮幫子鼓了鼓:“你沒長嘴嗎?”
一雙眼睛卻下意識的亂飄,活像一個漫無目的的監視器。
馮梓年快步繞過二世祖,走著走著身后傳來“啊~”的一聲,矯揉造作之勢登峰造極,那一聲婉轉悠揚的調調,刺激的馮梓年直皺眉。
回頭時,二世祖正向一個螃蟹一樣趴在地上,四肢向上翹起,活靈活現的摔了一個狗吃屎,清純的雙眼瞧著淚汪汪的瞧著馮梓年。
馮梓年不禁感嘆,若是柳嫂子在,瞧見這樣俊俏可愛的小郎君,定是三魂沒了七魄,魂不守舍了。
眼神示意末云上前,將紅了眼眶的二世祖從地上拉起來:“元休呢?又迷路了?”
那張比一般人要白上幾分的臉,迅速紅了起來,那種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到謝修明的耳后,玉骨扇比之前搖的更快了,呼啦啦作響:“他去收拾東西了,我們明天就要告辭了。”
告辭?馮梓年身子微微前傾,帶著些少女獨有的八卦:“我三叔要帶你出門?”言語間的曖昧不言而喻,眼神中完全是一副你懂的。
謝修明強忍著一扇子呼在馮梓年臉上的沖動,自己犧牲色相來勾引一個女人,已經是自己的底線了,竟然還要被這個女人內涵自己和男人有染。
雙眼死死的盯了盯馮梓年腰間的羊脂玉佩,穩著心神道:“是謝某要離開馮家了,東北戰事吃緊,謝某打算從軍以報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