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馮梓年的臉上依舊掛著和睦春風般的笑容,道:“我來了這么久,妹妹看不到嗎?”
馮梓蘭的臉迅速腫了起來,整個身子都伴隨著這巴掌歪倒在一側,還未長開的小圓臉上毒舌吐信般的回眸。
冷冷撇了馮梓年一眼,那雙不服輸的眼睛,仿佛在低語:走著瞧。隨后,帶著丫頭轉身離開。
馮梓蘭的神情躲在男子身后的馮梓月沒有看到,可是高出馮梓年一個頭的男子,陳刈卻看的一清二楚。
陳刈一雙眼瞧著馮梓年的背影,那筆挺的身影,像薄霧里披著絲綢的桿子,單薄又充滿堅毅,卻獨獨沒有女子該有的柔情。
轉身過來的馮梓年仿佛忘記了剛才,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剛剛掌摑自己的妹妹一般,又是那副端莊沉穩的大姑娘模樣,道:“多謝陳三公子,月兒,我們走吧。”
馮梓月明顯的往后縮了縮,好像比起馮梓蘭,她更害怕眼前的馮梓年一樣,糾結片刻,緩緩從陳刈身后挪出來,躬身行禮道:“陳刈哥哥,我和姐姐先走了。”
馮梓年的眉皺的更深了,深吸一口氣,才沒當著馮梓月的面給陳刈難堪,拉著馮梓月的手轉身就走,繞過前面的竹林,馮梓年腳步突然一停。
猶豫很久,回頭伸手摸了摸馮梓月的臉,語氣十分僵硬,笨拙的道:“疼嗎?”
馮梓月慌亂的低下頭,向后退了幾步,回避著馮梓年的視線,聲音細小,:“不疼了,大姐姐。”
感受到馮梓月的閃躲,馮梓年耐著性子,哄了一路,眼看著馮梓月臉上有點笑意時,卻迎面瞧見了壽延院門口的匾額。
馮梓月剛彎起的嘴角瞬間消失,整個人仿佛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一樣,規規矩矩的跟在馮梓年身后進了壽延院。
房間里歡聲笑語不斷,三太太笑的眼睛瞇成縫,百忙之中抽空撇了一眼馮梓年姐妹,故意端起茶杯,湊到老太太身邊道:“母親,您嘗嘗這太平猴魁可還能入口嗎?”
老太太斜斜的靠在軟塌上,一旁跪著的小丫頭戰戰兢兢的垂著腿,旁邊的大丫頭眼觀鼻鼻觀心,對于目前兩人尷尬的處境置若罔聞。
牽著馮梓月緊張發汗的手心,馮梓年低聲道:“祖母安好。”
老太太微合的眼皮輕顫,就著三太太的手,嘗了嘗細細品了品道:“這茶葉還是嫩了些,自然了用同樣的手法也煮不出好味道。”
馮梓年規規矩矩的舉著胳膊,只覺得半蹲的腿高抬的胳膊開始陣陣叫囂,視線瞧著老太太床榻的位置,不高不低。
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在側面細看甚至能從臉上看出淡淡的不屑,這一番隱晦的敲打,馮梓年顯然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良久沒有等到榻上人發話,馮梓年揉了揉酸疼的腰,拉起一旁循規蹈矩的馮梓月,沖著老太太道:“祖母錯了,越是細小幼嫩的茶葉做出來的茶越是高級,那些茶樹上的老葉子做出來的都是次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