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唯一嫡子慘死滿月樓的消息,第二天就在京都傳的沸沸揚揚,禮部尚書曹大人上了一折之后,就一病不起,陛下派了一波又一波的太醫前往曹家,直到下午派去的四位太醫都是有去無回。
甚至有傳言說這位曹大人痛失愛子,可能要隨著那位曹公子一起去了。
作為這件事主角,滿月樓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甚至在曹正死后依舊正常營業,賓客如云。
一時間滿月樓在眾人嘴里不僅僅是淫亂污穢的風月之地,也變成了一個人人懼怕談及的權勢場所,這件事幾乎是將滿月樓推到了輿論的頂端。
滿月樓里管事的媽媽忐忑不安,又滿含激動的捧著賬冊,在頂樓西邊的房間門口猶豫了很久,那個天天甩手二掌柜的二爺挨罵,她很期待呢。
管事媽媽上前輕輕敲門,態度恭謹的道:“主人。”
房間里低沉的聲音,正在厲聲呵斥著那個每天不著調,一心伺候他那蟈蟈主子,閑著沒事還要對她們頤指氣使的二爺。
“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就是這么處理的?”
只聽聲音管事媽媽仿佛都能想像到,那張四四方方的臉上,升騰而起的怒意,仿佛看戲般管事媽媽整個人貼在了門框上。
房間里二爺用著一貫不著氣死人不償命的,不著調語氣,道;“我怎么知道他沒腦子,誰能想到他這么想不開,直接從樓上跳下去了。”
“虧我還想著把人弄傻了算了,無冤無仇的何必結這梁子呢?”二爺下一句話仿佛是肺腑里掏出來一樣,真誠到一時間陳冀都分不清,他是揶揄還是認真的。
像是在應和自己的主人一樣,二爺袖子里的蟈蟈適時的發出幾聲蟲鳴,聽的陳冀腦子瞬間嗡的炸開。
“玩玩玩,你一天除了直到玩還知道什么?你就不能上點心?以后等我沒了,這滿月樓你要怎么打理?”陳冀很鐵不成鋼的瞧著眼前二世祖一樣的兒子,他怎么跟他母親一點都不像呢?
站在一旁的陳刈卻猛的抬起腦袋,瞧了陳冀一眼,雙手下意識的攥在一起,父親想要讓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接管滿月樓?
那自己算什么,自己這么些年為了陳家四處奔波,在父親眼里連這個每天只知道逗鳥摸魚的閑人都不如?
父親這是打算把陳家交給這個私生子?陳刈看向陳冀的眼神里充滿了困惑,又在與陳冀對視的前一刻迅速低下頭,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埋在眼底,不被任何人察覺情緒,幾乎是他這么些年下意識的本能。
“你去把這件事料理了,旭言與官場的人交往甚少,刈兒你帶著旭言,讓他也好好學一學。”陳冀揉著太陽穴,到底沒有再說更重的話。
揮揮手讓挨訓的二爺退了出去,這過程中沒有給陳刈一個眼神。
門口偷聽的管事媽媽早在那句如何掌管滿月樓之后,立刻就認清了自己的地位,原來這位二爺真的是老爺的私生子,怪不得一尋回,就直接被安排進了陳家最重要的地方,不管這位二爺怎么胡鬧,從來連一句重話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