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引著談志賓進了屋子,把門關了起來。
“這軟刀子,其實也跟釀酒坊有極大的干系。”談志賓一五一十地開始講進來。
“寧丫頭的計劃里,其實是三個部分。最核心的一點,便是往北蠻賣咱們產的烈酒。”
趙安歌瞇了瞇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談志賓沒給他留太多思考的時間,繼續說起計劃“第一,把那含毒的頭鍋酒賣給北蠻,長期飲用之后會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這是隱毒。”
“第二,用苦木薯釀酒,毒性更強,發作更快。這便是顯毒。當然,這酒的毒性還需要試驗之后,才知道用處到底幾何。”
“第三,便是用高價酒掠奪北蠻的資源,削弱他們的實力。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事實上才是最鋒利的。”
趙安歌沉吟片刻“一三兩條,確實是妙。至于第二條的苦木薯釀酒,此事當真可行”
談志賓笑瞇瞇地捻了捻胡子“寧丫頭說她親自去弄,那應該就假不了。”
趙安歌想了想,翻出一塊小令牌來,遞到了談志賓手上“既然如此,說不得還真要麻煩先生了。東紹這邊剛換了天,情況稍微有些復雜,我的人暫時忙不過來。先生對釀酒坊最為熟悉,釀出的酒還要麻煩先生幫我安排。”
“那這令牌是”談志賓顯然是想問這令牌去哪里用。
“留遠鏢局是我的,到時出了酒,先生只管拿這個令牌,讓他們給我押運送到綏州即可。”趙安歌說的鏢局,正是東紹城中最大的那一家。
之前留遠鏢局的呂總鏢頭,一直都是公事公辦的立場,跟東紹城中各家權貴們關系都是不遠不近。因為不站隊,所以各家很多時候倒都愿意選擇留遠鏢局來押運自家的東西。現在看來,他并不是不站隊,而是早早就站好了隊,所以對其他生意簡單地一視同仁而已。
談志賓看他對這些去往北蠻的酒有了安排,知道他是決定用了寧維則的計謀。
不緊不慢地收起令牌來,談志賓這才恢復了平時不太嚴肅的樣子“王爺,幾時出發”
趙安歌倒是不擔心向他透露自己的行蹤“原本計劃明日一早便輕裝上路。”
談志賓惋惜地嘆了口氣“我正打算約寧丫頭明日去釀酒坊商量一下,還以為王爺有時間也能到場呢。”
“什么時候”趙安歌不知在想些什么,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明日一早,”談志賓明顯是想撮合趙安歌和寧維則重歸于好,“王爺若是到場的話,我就提前跟寧丫頭打個招呼。”
“不必了。”趙安歌一口回絕,“既然是對付北蠻的刀,自然是做得越快越好。我就是問問你們的計劃而已,不用跟她提起。”
談志賓深深地看了趙安歌一眼“當真不用”
趙安歌糾結得很,舉杯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尷尬“軍情緊急,實在是抽不開身。此事就托付給先生了。”
談志賓鄭重一揖“既然如此,那我便祝王爺此行旗開得勝,一掃北蠻,護佑我大端邊境安寧”
說完,不等趙安歌回禮,談志賓哈哈一笑,高歌著出了小院,竟是分外慷慨激昂“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