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志賓出小院走了一陣,眼看快要拐自家鋪子那條街上去時,突然被人離老遠喊住了。
談志賓一扭頭,眼睛立刻瞇了起來,拱了拱手“鞏老板”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戴著藏藍色暗花緞子面的瓜皮帽,和氣的笑容里透著些許猥瑣“談先生,可巧遇見您了”
談志賓笑著走過去“可是又到了什么新鮮貨”
原來這男子是東紹商會的會長,也是滄海行的一把手,鞏云帆。東紹靠海濕氣重,這鞏云帆的母親曾經被風濕病痛折磨了十余年,一直不良于行。鞏云帆是個孝心重的,尋醫問藥多年,直到碰上談志賓來東紹,鞏母的病情才算是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鞏云帆心里感激,又知道談志賓就好那一口吃食。每次滄海行的商船回來,采購到了什么新鮮的吃食,他都會第一時間要么親自、要么派手下的親信給談志賓送去。
鞏云帆看著談志賓心癢癢的表情,哈哈大樂,把手里提著的油紙包雙手遞給了談志賓“這是那些小崽子出海新收到的赤焰果,咱們大端之前可沒有過這東西。這不,我就趕緊拿來給您嘗嘗”
談志賓捧著紙包,笑得見牙不見眼“鞏老板真是有心了對了,令堂近來身體如何”
“我娘最近按您給的食補方子吃著,走路利索多了,腰腿也沒那么疼了,甚好,甚好”鞏云帆說起母親有所好轉,也是喜笑顏開。
談志賓本想請鞏云帆到鋪子里坐坐,嘗嘗那新制得的桃酥點心。可鞏云帆是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二人寒暄了一陣,便分開了。
“寧丫頭,有好東西了”談志賓喜孜孜地捧著那油紙包,剛進鋪子就高聲喧嘩起來。
寧維則從制作金乳酥的屋里鉆出來“什么東西”
“據說是種叫赤焰果的吃食,要不要來看看”談志賓賣著關子,不信寧維則不上勾。
寧維則看他面色輕松,估摸著是把釀酒坊的事辦妥了,心下也是一寬,這才笑嘻嘻的跑了過來“我看看什么赤焰果,聽上去甚是利害。”
談志賓把油紙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解開捆扎的細草繩。紙包里紅通通的一片立時露了出來,還把談志賓嗆得連打好幾個噴嚏。
好不容易停下來,談志賓扯起衣袖捂著鼻子,皺起了眉頭“這赤焰果,當真能吃”
寧維則早就笑得停不下來,揉著生疼的肚子“能吃,還很好吃”
可不嘛,寧維則對這東西熟悉極了。
一包紅艷艷的干辣椒。
具體地說,差不多就是一包二荊條、小米辣和燈籠椒混在一起。
談志賓立刻放下了衣袖,驚喜交加“你會做”
無辣不歡寧維則矜持點頭“不如今晚就吃水煮魚吧”
自從上次吃了回一魚八吃,北盤鱘的彈滑讓寧維則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有了辣椒,可算能一解寧維則多日的饞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