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可能的話,倒是應該多修建幾座駐軍的營地,再養上一群好馬。這樣一來,機動性就足夠讓入侵的北蠻兵喝上一壺了。
只可惜附近都是一馬平川,沒有適合取石的地方。若是全用夯土來制,那修建營地的成本就太高了,皇兄肯定不會同意的。
趙安歌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抽出地圖來,用炭筆在上面記錄幾個符號,又收了回去。
陀平河對岸,吹來一陣蕭瑟的風,讓原上的高草漸漸伏低了身子。
風里的寒意越來越濃了。
趙安歌瞇了瞇眼,神色越發凝重。
從現在開始,到初雪之前,這段時間才是北蠻最可能入寇的時機。
“傳令下去,陀平河沿岸派人不停巡視,三十里為一段,每段五人一組。發現任何風吹草動,立時回報”
“營地往北壓上二十里。”
“再催一催那十萬支箭,盡快運到營地中。”
趙安歌干凈利落地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抬頭看了看高天流云,趙安歌的思維突然有點飄遠。也不知道維則在京城怎么樣了。自從上次傳訊之后,好些天都沒有過消息了。
想到這里,趙安歌啪地一甩馬鞭“走了,繼續巡河。”
就在趙安歌快要把陀平河這一段走完的時候,南邊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趙安歌定睛一看,一陣難以抑制的期待像是初春的柳芽一般,從他的胸口處生發出來,引得他整個人的心神都微微搖曳。
這是來傳信的自己人。
抖開短短的一張信紙,只看了兩眼,趙安歌突然大笑起來。
身邊的侍衛看著趙安歌,滿臉猶豫地捅了捅阿吉,低聲問道“王爺笑了”
阿吉看著趙安歌發亮的眼睛,狗腿地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道“爺,可是有什么變動”
“走,回營”趙安歌猛地一夾馬腹,眉宇間是藏不住的興致勃發。
阿吉這才扭過頭,對著剛剛捅他的侍衛點點頭“沒錯,肯定是有好事了,我估摸著啊,不能說”
阿吉一捂嘴,急急催馬跟了上去,心里卻一直盤旋著到底是不是跟寧姑娘有關這個疑問。
寧維則的出發,除了韓經綸和錢多多之外,再無旁人相送。
出發的前一天,寧維則怕沈斯年誤會,特意去尚書左仆射府上送了信。也不知沈斯年是沒看到,還是看到了不愿理會,總之是沒有回音。
當然了,此事對寧維則并沒什么影響。總之到了綏州,工部流程改良的相關內容,她還是會繼續弄的。
“這是我和錢大哥準備的,里面有些吃食。怕你無聊,還放了些話本子,給你路上解悶。”韓經綸把一個大大的包裹放到了寧維則的馬車上。
寧維則勉強地笑了笑,爬上了馬車。
“寧姑娘,多保重,咱們京城再見”韓經綸的嘴角微微有些下垂,只好緊緊地把嘴巴抿著。
寧維則從馬車的車窗里探出頭來,眼圈紅意越發明顯,卻還是對著韓經綸不停招手“韓大哥你也保重”
車窗外,高聳的永安城城墻變得越來越低矮,終于沉入地平線之下,再也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