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維則早就知道趙安鴻會有這么個問題“維則自當竭盡所能。”
“好”趙安鴻的命令下得痛快,“筑城之事交由趙安歌全權負責。賜寧維則任將作監博士,即日啟程赴綏州,協助趙安歌。就由左千牛衛挑一隊人護送吧。”
“謝陛下恩典。”寧維則的套話說完,卻是目光炯炯地盯著趙安鴻。
他可是答應了自己,要幫自己找爹的。
趙安鴻看著她盯著自己的神情,心里不禁暗笑這丫頭確實好生大膽“寧明德的下落,我會著人尋找的。一有消息就會傳遞于你,你盡管放心。”
沈休文聽著趙安鴻的語氣,瞳孔忽然微不可察地縮了縮。陛下近些年來,極少會對人如此親切。看來趙安歌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比自己之前想的還要高。
將作監這邊再沒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趙安鴻瀟灑轉身,帶著沈休文幾人回去議政。走在路上的沈休文想著心事,一時眼神有點發直,不小心被趙安鴻看個正著。
“沈相,可有什么不妥”
沈休文發現自己走神,連忙躬身“臣是想到了寧姑娘之前幫臣制作過小物件的事。”
“哦”趙安鴻對此頗有興趣,“還有如此淵源”
沈休文反倒賣起了關子“說起來,那物件沒準陛下也見過。”
“嗯”趙安鴻對這種小事,關注得不多。
“今年宸妃娘娘生辰的時候,臣送的壽禮,那個八音盒,便是出自寧姑娘之手。”沈休文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謎底。
趙安鴻微微頷首“之前宸妃特意給朕看過,確實頗為精巧。她說是季真特意去海平州求回來的,朕倒是沒往寧姑娘身上想。”
“寧姑娘確實是有幾分匠人的巧思。”見到了趙安鴻的態度,沈休文自是不介意再捧寧維則一把。
“只希望在筑城一事上,寧姑娘也能有著足夠的分寸。”旁邊的人明顯跟沈休文關系不太和睦,沉著臉澆起冷水來,“筑城一事干系重大,她只是個十幾歲的丫頭,經驗未必太少了些。”
趙安鴻眉宇間平靜之極“朕既已經下旨,此事不要再議了。”
沈休文早知道是這個結果,躬著身子頭也不抬“陛下圣明。”
另外幾位雖不情不愿,也只好低下頭來不再作聲。
趙安鴻頓了頓“朕會讓去傳旨的人告訴安歌,筑城方案擬定之后,八百里加急送回來,待朕看過之后再開工。”
躬著身子的諸人腰身一塌,顯然是放松了下來。
這位陛下雖然性子有些冷厲,但對待軍國大事之時,還是心里有數,不會輕易亂來的。
寧維則前腳回到客棧,旨意后腳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出發前往綏州的時候,就定在了三天之后。
身在綏州的趙安歌,此時正在邊境線附近巡視。
他并未打出旗幟,只帶了兩百人馬,偽裝成小股的巡邊士兵。
端朝與北蠻約定的分界線,綏州的這一段就是以陀平河為準,南北分治。
此時眼看快要進入枯水期,河中不見了滾滾急流,最淺處尚且沒不過馬腹。
趙安歌的眉頭越鎖越緊。
若是北蠻起意,隨時都能涉水而過,入犯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