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心醒來后和曹莽兩兩相對,一時竟有些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如果是夢境,那這夢肯定是噩夢。
“醒了?”曹莽說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眼珠子轉了轉,想要繼續裝昏的色心只好自床上坐起。
“隨本大領主走一趟。”
曹莽轉身,示意色心跟上。
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后腦勺,色心邊走邊問曹莽。
“大領主這是要帶貧僧去哪里?”
色心與曹莽一前一后走著,打量周圍到處是殘垣斷壁,狼煙四起,與他初來納古拉城時完全不同,不禁口念佛號。
曹莽聽見,冷冷道。
“念佛沒用的,佛爺那么忙,哪里有空管你。”
“我佛慈悲向來渡己不渡人,貧僧念佛也是在提醒自己,佛爺沒空管閑事,貧僧得自己救自己。”
曹莽聽得笑出了聲,“你這佛念得不錯,但愿主持能夠自保。”
二人走上城墻,城下,攻城的兵卒一波波涌上來,黑壓壓一片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色心一身白色僧袍飄然若仙,比肩而立的曹莽身著玄色繡金戰袍迎風獵獵。
被押上戰場的鳳鳴第一眼便看到了城墻上的曹莽,還有立于他身后的一眾妖艷女子。
鳳鸞兩國集結兵力久攻不下納古拉城,鸞國先失去了耐性,提出如果再攻不下來,就要讓鳳翎交出懷有大領主孩子的鳳鳴,來補償鸞國助陣鳳國的損耗。
其實兩國是合作關系,鸞國根本談不上助陣鳳國,但就因為鳳國不如鸞國強大,鸞國便趁機改變策略,開始找借口得寸進尺。
鳳翎哪里肯將鳳鳴交給鸞國,何況今日正是在程敦面前放豪言的第三日,鳳翎便命人將鳳鳴押了出來。
鳳鳴甫一出現,曹莽的視線便定住了。
鳳翎端坐馬上高聲道,“大領主,你的夫人在此,還不出來束手就擒。”
曹莽虎目微瞇,聲音如破云利箭。
“長公主拿自己女兒來威脅本大領主,真是笑話。”
“你是不想要你的骨肉了嗎?”
曹莽冷笑,抽出腰間佩劍抵在色心喉間,“這話應該我問長公主,長公主不想要自己的骨肉了嗎?”
當著眾人的面揭穿色心的身份,曹莽的做法可以說足夠狠辣,如果鳳翎不認,母子反目;鳳翎認,勢必失信鸞國,更給了鸞國打壓鳳國的理由。
色心斜睨了眼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曹莽,聲音和緩道,“大領主如此做,可有考慮過鳳鳴的感受?”
提到鳳鳴,曹莽繃緊下頜,須臾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兩軍對壘智者贏,戰場上非死即生,談何感受?”
這是啥也不懂的山匪?色心很想問問當初鳳岐山和鳳鳴到底是什么眼光。
鳳翎望著色心怔忡片刻,拉弓搭箭,箭尖直指色心。
曹莽冷笑,微微側頭,古麗上前,同樣拉弓搭箭,箭尖直指鳳鳴。
鳳鳴在這一刻渾身如墜冰窟,不可置信地望向城上曹莽,卻見曹莽也在望著她,虎目中沒有絲毫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