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空氣寒涼,天色暗沉,蘇樂云手中抱著暖爐,趕去學堂。
剛進門,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她身上,尤其是李瑞,雙眼冒火,含著一股說不出的惱恨。
在蘇婉兒的有意傳播下,大家都知道晉王對剛尋回來的鄉下嫡女有意。
大家指點著,彼此交換眼神,壓低了聲音耳語。
“晉王是何等人物,竟然會看上一個鄉下丫頭。”
“說到底,還不是看重她外祖家的勢力。”
“她有什么好,哪里配得起晉王!”
不理會眾人的竊竊私語,蘇樂云神情淡泊,徑自去了自己座位,靜候夫子講學。
李瑞坐在一旁,瞧著那張不悲不喜,帶著點冷意的清麗嬌顏,心中越發憤憤不平,一個鄉下丫頭竟然搭上了晉王殿下,難怪對他不假辭色。
故作姿態,還以為她是真的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李家門楣,原來是人心不足,有了更高的去處。
李瑞收回輕蔑的目光,轉頭看向蘇婉兒,唇角不自覺挑起,眉梢眼角盡是傾慕。
不過也好,省的她再來打擾他和婉兒。
橫對面案幾上,蘇婉兒目不斜視,對李瑞炙熱的目光視而不見。
蘇樂云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里,笑著搖頭,而后翻開書卷,認真記錄夫子傳授的知識。
前世她被笑怕了,一直不敢來學堂聽學,如今來了才知道,夫子講的都是至理名言,若能體會一星半點,便能獲益匪淺。
下了學,蘇婉兒立刻起身,李瑞跟在她后頭,絮絮說著家常話。
“婉兒,家丁前兩日給穩婆送銀錢供給,沒看見人,打聽后才知道,是出了事。”
“嗯。”
蘇婉兒不咸不淡地應著,腳下步子越發匆忙。
“婉兒,你說誰會跟她一個老婆子作對?我聽到信兒的時候還擔心,怕你知道了會內疚。”
李瑞跟在她身側,眉眼間帶了點內疚。
穩婆原本在鄉下老家安度萬年,要不是他強行把人家挪到別處,興許也不會遭遇禍事,喪了性命。
蘇婉兒目光躲閃,不耐煩地皺眉。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是我的錯,嚇到你了吧。”
李瑞忙賠不是,惱恨自己扛不住事,唐突了佳人,婉兒是閨中女子,怎么能聽得這些打啊,殺啊的。
回廊角落處,蘇樂云無意間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她眉頭緊蹙,陷入沉思。
那日晉王來府,她忙于應對,并未細想穩婆之事。
一個老婦人,若非涉及侯府舊事,怎會有人主動找她麻煩。
蘇燁尋人不得,原來是被李瑞帶走了,李瑞受誰指使不言而喻。
那么又是誰將她殺了的?
腦海中細細閃過蘇婉兒的反應,一絲疑竇爬上心來。
“小姐,您懷疑大小姐?”
翠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壓低了聲音詢問。
“你留意一下她是否在府外有人手。”
蘇樂云緩聲吩咐,又想起什么似的詢問道:“之前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侯爺下了衙門,確實有幾次沒及時回家,至于去哪兒,奴婢還沒有具體查到。”
翠柳提著書箱,話音頓了一下,遲疑再三,還是咬牙說了。
“小姐,探查的人告訴奴婢,侯爺許是在外頭,有,有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