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嘴唇微微發顫,不可思議的看向陸鴻。
他本以為這個人是又來折磨他的,可沒想到對方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你是誰?”
許父聲音發顫,小心翼翼發問。
陸鴻卻沒回答,只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啟唇道:“你終歸是要死的人,何必知道我的名字。”
“誰……讓你來的?”
許父心里有些許的想法,汪修義是大理寺卿,能讓大理寺卿都以禮相待的官員,全京城怕是找不出幾個。
而能夠讓這樣的人為之效命的,更是少之又少。
陸鴻看出許父的心思,眼底劃過一抹暗色。
“你不必猜測,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好,我認罪。”
許父沉默許久,緩緩開口。
為了兒子,他必須這么做。
“簽字畫押吧。”
陸鴻從一旁拿過紙,上面黑字分外清晰。
許父被解開了一只手,顫顫巍巍的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后印了指紋。
陸鴻邁出天牢時,外頭的天已經蒙蒙亮。
“陸大人。”
汪修義看著干干凈凈走出天牢的陸鴻,眸子里劃過一抹詫異。
他還以為陸鴻會對許父用刑。
可似乎并沒有。
“汪大人,許仁已經認罪。”陸鴻將白紙黑字的認罪書遞上,“我要去給陛下復命,汪大人可要一同前往?”
汪修義皺了下眉,只覺得這速度有些快。
“陸大人先去吧,我再進去看看。”
“請便。”
陸鴻頷首,嘴角揚起的弧度很快隱了下去。
看著陸鴻走遠的身影,汪修義轉身往審問室走去。
“大人不好了!許仁自盡了。”
獄卒慌慌張張跑過來。
汪修義眉頭緊皺,剛進審問室,就看到正被獄卒放下來的許仁。
舌頭齊根而斷,顯然是不打算活了。
“把人收拾干凈,讓人把許志安先關回牢里。”
“是。”
饒是獄卒瞧見那斷下來的舌頭,都不由脊背一寒。
這該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將自己的舌頭全部壓斷。
汪修義面色沉沉走出了天牢。
這一切實在有些快,讓他覺得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可他不愿去猜測陸鴻。
一來,陸鴻是圣上剛剛封的都察院御史,若是上任第一件事就被人收買,實在過于膽大。
二來,他聽說過陸鴻的不少事情,在蘇州,陸鴻是被蘇州人都異口稱贊的好官,難道回了京城,就要變壞了?
許仁的尸體被抬了出來。
看著那尸身,汪修義深吸了口氣,轉身往御書房走去。
人到底是死了,如今事情如何,也只能聽陸鴻說了。
御書房。
建文帝聽說事情已經查清,不由一愣。
“陸大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陛下,這是許仁的認罪書,我也派人去許家搜查,想必很快就會找到證據了。”
陸鴻垂著頭,一句謊話出口,卻沒有半點慌張。
哪怕這是他曾經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在這一刻,他的面前仿佛出現了父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