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震,這一瞬,夏初微想到許多。
想到紀斯風功高震主,但身體贏弱,兼甚得皇上寵愛。
如今又擊敗梁王,導致皇上重重封賞,但卻又封無可封。
一直以來紀斯風都假扮好色成姓,府中花費無數,手上沒有銀子,就算有兵馬,也因為無銀而養不起兵,甚至伸手向朝廷要錢……
這些都是為了安撫皇帝,使皇帝不對他產生忌憚之心吧。
其實夏初微覺得,他身體病弱,就足夠皇帝安心的了。
但皇帝也會擔心,哪一日他的病痊愈,身體好起來吧。
所以,這才是紀斯風特意囑咐過她,不準她透露一點醫術,以及醫治過他的原因。
垂眸,夏初微微微擰眉,有些憂心,她出門一趟,就把謝夫人給醫治好了。
如果被識破真實身份,再聯想到紀斯風身上……會不會對紀斯風來講,危機更大?
那男人又要好一番忙前忙后了。
唉,她這是,給他惹禍了?
要不,想辦法將謝大人對他的彈劾消滅掉?
“一邊去!小乞丐!”
突然宋鳴寒走過來,大力猛推夏初微。
夏初微一個趔趄,站穩,滿臉無辜,“怎么?”
我做錯事了嗎?怎么對我橫眉豎眼的?
但宋鳴寒幾乎什么都沒顧上,直接就用身體把案子擋住,連一點縫隙都不肯露出來。
很明顯,方才夏初微看到的那些文件,大約是挺重要的。
用來對付紀斯風的嗎?
夏初微不由暗暗思量。
“鳴寒,不必如此。”就聽謝御史并不在意地說道,還安撫地沖夏初微點了下頭,讓她不必計較,自己這個學生,便是這般性子,并無歹意的。
而案子上的那些文書也并沒有實質意義。
他曾數次參奏越王爺,但在皇上那里均無所獲,這一次參奏內容也與之前不相上下,所以應該也沒甚收效。
“老師……”
宋鳴寒抱拳剛要說什么,忽地意識到夏初微這個外人在,便擰眉令道,“你出去!”
“既然你們忙,我們便不打攪了。”謝夫人站起身,與夏初微一同出書房。
身后,宋鳴寒急急關了書房門,但依稀還能聽見他在書房中與謝傅鎮的對話——
“越王爺他攻下寧州城,將城中財物中飽私囊,還銀樂城中婦孺,對手下兵將縱容無度,殺梁王兵馬取樂……罪狀簡直罄竹難書……”
宋鳴寒細數紀斯風的罪狀,陳徹其詞,慷慨激昂。
夏初微聽在耳中,噎了下。
同時疑惑,她親自跟在紀斯風身邊的,怎么沒聽過見過這些?
至少銀樂城中婦孺是沒有的,他身邊很多美人,都銀不過來,怎會連有家室的婦人和小孩都不放過?
這也太夸張了吧。
最重要他還是童子之身,怎么銀?
“這些老夫都知曉,但并無證據呀……”
謝御史嘆息般的聲音。
夏初微心里直點頭,不錯,這些都是假的,沒證據的。
“有證據,學生已派人將物證都拿來,就在馬車之中,馬車很快過府!”宋鳴寒急忙道。
夏初微挑眉,沒有的事,還可以有證據?
就在夏初微著急,會是怎樣的證據時,忽地就見有小廝跑來,一路穿過月亮門,直接往書房門口而去,“大人,不好了,馬車出事了!”
嘩——
頓時,書房門被宋鳴寒給狠狠推開,沖出來,急得劍眉倒豎:“你這是何意?馬車怎么了?馬車之中的東西有沒有事?”
“聽說是越王妃娘娘經過,還與馬車相撞,馬車上的各種書冊都撞了出來。”
小廝連忙答道。
“什么?”
宋鳴寒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