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盜鈴,是以為朕是傻子么!
聽到皇帝這話,張貴妃本能地身子抽了下。
艱難地扭頭一點點朝夏初微看去。
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走在獨木橋上,前后木板都斷裂開,只剩下最中間。
明知道不能賭,因為夏初微這個蠢王妃極有可能是完璧之身。
而且皇上的眼神也說明一切:“臣妾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因為臣妾是無辜的啊!臣妾只是一心想讓皇上好,想要讓皇上醒過來啊!”
她哭喪著臉,那張總是保養得宜的容貌竟然變得扭曲起來,當著滿殿眾人的面,比這里最低賤的宮奴還要落魄無助。
“可是皇上醒過來,卻是要治臣妾的罪責嗎?”她垂著頭一片絕望的語氣。
“哼。”
慶熙帝語調冰涼,“是非與否你自己心里清楚,從現在起,不準你靠近朕,就呆在你的靜心宮思過罷!”
張貴妃猛地抬起頭,倒吸口涼氣。
皇上這是要把她打入冷宮?
在這深宮之中,所謂的冷宮雖然是荒草叢生之地,但當皇帝明言不再踏足之地,也是另一種“冷宮”的形式。
所以,她這是被皇上變相打入冷宮了。
自從她入宮以來至今,從來與冷宮絕緣,她甚至興災樂禍地看著其他的宮妃被關進冷宮之中,可從未想過會有像今日這般的結果會落到她的頭上。
她想求饒,可卻被皇帝冰碴子一樣的眼神給止住。
心里頓時涼了一大截。
因為她知道,通常皇上這樣的目光已經預示著御令不可更改!
“母妃!”
突然一道尖厲的聲音劃破宮殿的安靜,“父皇,求您查明真相,放過母妃罷!”
身著錦色華服頭戴玉冠的少年撥開御林衛及眾人沖了進來。
他年約十七八歲,容貌英俊非凡卻冷若寒冰。
猛地撲倒在御前,仰起臉看向御榻上坐著的那位九五之尊,他脖頸雪白纖細,比天鵝的頸項更美麗。
他語聲冷漠高貴:“父皇,母妃一心為父皇御體著想,并無錯處,求父皇明察!”
“嗯?”慶熙帝聽罷這些話,目光冷沉地盯著面前的六皇子云樓辭,“你嫌擺在這里的都不是真相了?越王妃為朕醫治,爾等非但不配合反而生出諸多事端,最后竟然把手伸到朕用的藥上面,你們是想救朕嗎?你們這是用救朕的名義索取其他!下次再被朕發現有此等行徑,斬。”
六皇子怔住,他從未見過父皇發這么大的火,一時間臉上那寒冰般的神色都變了一變,忙膝行兩步來到慶熙帝近前,“父皇明鑒,母妃已得到皇寵,母后又極為賢惠,兒臣想不通母妃這樣做的動機,必然是有人暗中陷害于她。”
面色巍然不動,但是眼睛卻朝著夏初微等人掃去。
慶熙帝猛然抬腳將他踹開,冷冷地哼了聲,“辭兒你竟也認為是有人陷害?你竟然如此不辨是非,枉朕對你寄予厚望!罷了,你退下,朕也不想看到你!”
隨后兩旁御林衛直接將這對母子拖了下去。
這時慶熙帝這才朝著夏初微看去,不禁說道,“朕之疾是越王妃所醫,也惟有王妃能醫治,朕會好好賞賜你的。”
“多謝皇上。”
夏初微福福身心境無波地謝恩。
這個時候她不能指望能夠皇上把天牢的騎兵無罪放了。
接著她交待了太醫皇上之后的用藥計劃,無事之后便告退下去。
回頭一看,紀斯風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她朝外走去,直到出了宮殿,前面的宮中小路拐了個角兒,就遇上了那英俊不凡的六皇子云樓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