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要先去學校車棚那里騎自行車去找摩托車。雖然校外的停車場不遠,但自行車畢竟還是比腿快。
“我突然感覺還是讓救護車直接拉走更方便一點,起碼人家是一站直達,不用換乘交通工具。”千諾跟在季星河身后,認命地被他拉著手腕往前走,卻也沒忘記一直對他進行精準且無情的吐槽。
言下之意是嫌棄季星河還得中途換個車送她去醫院。
季星河一直抓著她的手腕子,感覺著她的體溫。此刻他覺得他握著的那部分手腕皮膚仍然燙得很。
聽見她的吐槽,季星河使勁在心里按捺住想要痛快懟回去的沖動,他努力勸自己,“算了算了季星河,不要跟一個可能已經燒成傻子了的病號一般見識……”
他轉過頭看了千諾一眼,“我現在發現,你平時不愛跟人多說一句話的行事風格其實是非常正確且非常有必要的。”
千諾看他,用眼神問——此話怎講?
“你不跟任何人說話的時候雖然也特別討人嫌,但起碼不至于給自己招來人身傷害的危機。”
言下之意,你這張嘴一開口說話,不是刀子就是毒,太容易被人打死!
千諾吸口氣,正欲再次開口的時候,就聽見背后有人突然叫了她一聲。
“千諾學妹。”
聽聲音是個男生。
應該是高三的,不然不會叫學妹。
千諾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看看來人是誰,就感覺季星河拉著自己的手驀地松了一下。
千諾略感奇怪,回過身,和季星河并肩站著,看向來人。
那人千諾算得上是認識,但稱不上熟悉。是去年學校組織數學競賽的時候,和她一起補習的高二學長。對,現在他已經高三了。
千諾不記得他的名字,確切地說是壓根就沒記住過,于是垂眸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姓名牌。
片刻后,千諾記起了些什么。她不但記起來了,她還想起來,就在昨天,她還聽到過這個名字。
——“長這么好看應該玩兒過很多男人吧,你知不知道,高三九班的陳宇一直被你弄得鬼迷心竅啊?”
這是昨天那個來挑事兒的、被叫“靚姐”的女的說過的話。現在回想起來,聽她那話的意思,貌似應該是有一個惡俗至極的、跟什么傻逼愛情有關的故事……
千諾確認了一下,那寫在姓名牌上的,堪堪就是“陳宇”兩個字。
千諾:“……”
看得出來這個陳宇手里拿著什么東西,雖然雙手背在身后藏著,但明顯有東西。他表情是一副沒辦法淡定的樣子,時不時抿下嘴,目光往千諾身上飄。
即使千諾現在真的已經燒成了傻子。但是就這樣看著對方的一系列狀態,就算是傻子也該是能準確判斷出來他想干什么的。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但是沒辦法通過一個眼神就達成什么默契的共識。
這個時間,校園車棚已經幾乎沒有人了。偶爾有兩三個人路過,倒也不好意思形單影只地站在旁邊圍觀看戲。所以只有三個人站在那里,暫時都沒有說話。
陳宇看見了季星河還松松握著的千諾手腕,眼睛里有一絲疑問。
季星河察覺到他的眼神,就準備松開千諾的手。
也沒必要再握著,本就是為了拉千諾去醫院才使勁握著的。千諾剛才也自愿跟他走了,他也早就不用繼續這個略有些強制性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