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本來都是很慌亂迷茫,一聽陳元康這番分析,稍稍安定下來,起碼這件事看起來不是“非此即彼”那樣單純,更不意味著爾朱榮會南下直接找劉益守算賬。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魏國,乃至天下的格局,都可能因為爾朱榮這一刀而改變,誰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呢?
“呃,陳慶之跑哪里去了?”
每次開會都是當自己是透明人的彭樂,忽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當然,以他那有限的智慧,也問不出什么高深的問題來,更是沒法給什么建設性的意見。
只是這次,當彭樂問出這個問題后,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茫然之中。
大家都被元子攸被殺,爾朱榮任性屠龍而驚駭莫名,卻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
特么的,好像還沒聽到白袍軍到底怎么樣了呢,只知道元顥帶著幾百騎兵從伊闕關跑路了,可后面發生了什么,沒人去提啊!
“陽休之,陳慶之現在怎么樣了?”
劉益守沉聲問道。如果這個問題答不出,陽休之估計得去給楊愔打雜了。
“回都督,陳慶之所率白袍軍,沒有入洛陽,他們直接從河陽關南下到偃師城,隨后從西面攻破虎牢關!然后沿著黃河一路向西……上次斥候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汴口,可是汴口那邊的所有船只都被爾朱榮調走了。
他們現在,大概是沿著汴水向東撤回梁國吧。”
陽休之不太確定的說道,不過他還是帶腦子的,起碼后面的分析就八九不離十了。
陳慶之居然沒有攻克滎陽!甚至連打都沒有打!
老實說,這個消息確實出乎劉益守等人的意料,可是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
陳慶之現在是要跑路,他又不是要攻城略地,攻打滎陽做什么?
到了汴口,可以沿著汴河南下,如果能找到大量船只,那么這就差不多要逃出生天了。就算找不到船只,沿著汴河行軍,水源無憂。
陳慶之這個判斷一點都沒錯。
沿著汴水往東南而去,可以通過北濟水和南濟水兩條河道去青徐那邊,再繞一圈從青州回梁國。當然,這一路會有很多變數。
若是繼續沿著河道南下,就會到達戰國時期已經被毀的魏國都城大梁,離廢墟遺址不遠,在其東面百里不到的地方,就是費穆當初囤積糧草的小黃城!
得虧近段時間劉益守派人從小黃城那邊瘋狂搬運,幾乎把府庫都搬空了,要不然現在這些東西搞不好真要便宜陳慶之。
“這么說來的話,陳慶之下一站,難道是……要來打我們?”
陳元康喃喃自語的說道,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爾朱榮難道不知道白袍軍往哪里走么?他肯定是知道的!
然而一路上白袍軍居然可以暢通無阻的來到汴口,這離虎牢關也有上百里的路程了,爾朱榮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所以整件事要是歸納起來,不過是“驅虎吞狼”四個字而已。哪有那么巧的事情,陳慶之回梁國,就偏偏要往汴水走,就偏偏要跟劉益守來個直接碰撞,而不去禍害魏國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