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欽幽幽一嘆,他似乎有千言萬語都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去說。
這表情實在是跟門外站崗時的那個蘭欽判若兩人,這種態度大大出乎了劉益守的預料。他也覺得很奇怪,為什么前些日子打探對方口風的時候這家伙什么也不說,今日卻爽快的進了院子。
“蘭將軍似乎有話想說,在這里你大可以暢所欲言,我以人格擔保,所有的話都不會被傳出去。”
劉益守肅然道。
蘭欽微微點頭,如果沒話說,他何苦冒著被蕭衍懷疑的風險進來跟劉益守交談?
他嘆息感慨道:“天子在蕭玉失蹤的第二天就知道此事了,也知道她是去了蕭玉姚府邸后失蹤的。但蕭玉姚一口咬定長城公主已經離開,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此事很有些棘手,不過,卻不是件難解決的事情,因為天子有很多女兒,未出嫁的也還有好幾個,國色天香者亦是不缺。”
蘭欽不僅不蠢,反而很聰明,他暗示劉益守不用擔心沒有老婆,蕭衍的女兒不僅有,甚至不乏比蕭玉更漂亮的。
“只不過,天子的態度有些令人難以琢磨,似乎是覺得人不見了就算了,不要去找了,更不要去追究蕭玉姚的責任!”
蘭欽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劉益守亦是感覺很納悶。
這究竟是什么父親?難道就因為蕭玉姚是嫡女么?還是蕭衍真的對前妻有所愧疚?
蘭欽不知道,也不想去打探。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蕭玉失蹤,大概率是死了,但劉益守的婚事還沒有著落。
“按這樣說,蕭玉姚難道不會跟天子說,改一改婚約,讓我娶她么?她連競爭對手都沒有了啊!”
劉益守好奇的問道,此事他亦是不明白為什么會如現在一般平靜。蕭玉姚當日來這個院子是做什么的,蘭欽就是猜也能猜出幾分。
蘭欽失笑搖頭道:“哪有那么簡單,此事當真是一言難盡。”
“那就長話短說吧。”
劉益守看著蘭欽的眼睛說道。
蘭欽再次嘆了口氣說道:“夏侯夔未經中樞同意,貿然進攻睢陽,卻遭遇慘敗。具體戰況我還不得而知,但他狼狽逃回壽陽卻是千真萬確。天子大為火光,已經將其撤職,命其回京自陳其罪。
夏侯夔借口壽陽危在旦夕不得離去,現在還在僵持之中。天子已經將夏侯氏一家都下獄,我看這次夏侯夔不死也脫層皮。”
呃,蕭衍火氣這么大?難道不怕藩鎮造反?
劉益守滿臉古怪,不相信蕭衍居然會把都督七州諸軍事的夏侯夔撤職,除非是……發生了某些不可收拾的事情。
“你應該也猜到了,夏侯夔這次徹底栽了。
你手下那些人,在擊敗夏侯夔后,并未收手,而是乘勝追擊。現在睢陽以南的譙郡、陳留郡,東南的南濟陰郡、馬頭郡、陽平郡全部失守。
你師父帶著白袍軍緊急救援,屯兵渦陽跟你麾下那些人馬對峙,夏侯夔帶著殘部困守壽陽。
梁國在彭城的大軍已經成為孤軍,現在還在不在都不好說。夏侯夔已經丟了五個郡,他這個都督七州諸軍事已經是有名無實,不敢回建康理所當然。
所以現在已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要是再逼迫你娶蕭玉姚,你麾下那些驕兵悍將估計要一怒之下打到建康了!”
蘭欽苦笑道。
“呃……我好像沒有讓他們南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