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是怎么知道彭城里的敵軍會去偷襲水壩呢?”
跟在劉益守身后,斛律羨小心翼翼的問道,二人正在彭城內四處閑逛。此戰沒什么懸念,楊忠埋伏在彭城到呂梁丘之間的必經之路上,一記悶棍把張亮的部曲打散了。
剩下的無須贅述,不過是滿世界的抓俘虜而已。在得知張亮帶兵一去不回,極有可能遇伏擊敗亡后,潘樂果斷的打開彭城城門,并派人聯絡位于龍城的獨孤信,請他派人接管彭城。
此時潘樂,包括所有投降了的將校兵卒,都已經一同回壽陽了。
出人意料的是,劉益守讓名義上擔任長城公主府衙閣帥的吳明徹,帶著兩千人駐守彭城,并讓王偉上表,請求蕭衍將彭城“賞賜”給蕭玉姈當“封地”。
如果蕭衍答應,那這樣大家面子上都比較好看。如果不答應也無妨,反正到嘴里的肉是不會再吐出來了。
“如果你掉到又深又滑的水缸里爬不出來,我又一直往水缸里加水,你還不會游泳,你說要怎么辦?”
劉益守回過頭問道。
聽到這話斛律羨一臉愕然,還能怎么辦,等死唄!
劉益守看他不說話,接著說道:“要是不想死,起碼也要試試能不能爬出來,再不就把放水的玩意堵上,不然就必死無疑了。”
“主公是說如果彭城守軍不想被淹死,那就必須要把攔河的堤壩毀掉,對么?可是萬一那些人都萬念俱灰等死呢?”
斛律羨問了一個很有水平的問題,畢竟,當人們遭遇危難的時候,絕大部分都是手足無措的,這也是人之常情。
劉益守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隨即嘆了口氣問道:“以前你跟著你父打獵,每次都能滿載而歸么?”
“當然不是,空手而歸是常有的事啊。”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回憶,斛律羨喃喃說道。
“對啊,所以楊忠空著手回來,不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么。他又沒有別的軍務,閑著不也閑著么。”
劉益守的話讓斛律羨無法反駁。
正在這時,一身戎裝,同樣是年輕英挺的吳明徹走了過來,看到劉益守后對他拱手行禮,目光有些復雜難明。
似乎是佩服中夾雜著迷惑。
“你去泗水河邊射幾只鳥,等會我們吃燒烤。”劉益守對著斛律羨擺擺手,將其打發走。
看到對方身邊終于沒人了,吳明徹這才小聲問道:“劉都督讓在下守衛彭城,難道不怕在下把城池交給梁國么?”
有時候,某些人雖然沒有把“造反”二字掛在嘴邊寫在臉上,但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為了將來自立門戶做準備。
比如說劉益守是這樣,蕭衍的第七子蕭繹也是這樣。
對于這些事情,吳明徹看得明明白白,只是平日里同樣是嘴上不說而已。
“你把彭城交給梁國,天子有極大可能不記得你對他的好,然而我卻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記得你對我的不好。如果你覺得這種事情做起來很有意思,那不妨試試看再說。”
劉益守軟中帶硬,綿里藏針的把吳明徹的話頂了回去,平淡中透著霸氣!
吳明徹苦笑一聲,拱手告罪道:“末將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