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的。守好彭城,不必擔心強敵來犯。無論多強的人在聒噪,都有我在后面頂著,你放心便是。我讓崔暹來配合你,民政他來管,軍事你來管,就這樣,我就不去府衙了。”
劉益守拍了拍吳明徹的肩膀,轉頭朝著城門外走去,沒興趣繼續在城里閑逛了。要是再不走,估計城內會有不少人前來認親戚,到時候有口難辯可是個麻煩事。
……
劉益守的兵馬攻克彭城,就像是往一片平靜的大池塘里面扔進去一塊石頭,就算沒有驚出一大堆魚蝦,也弄得到處波瀾,不少人背后都在議論紛紛。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朱異不可能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將一切壓下來,于是很快,關于此戰的戰報,就送到了蕭衍的案頭。
嗯,吃齋念佛的蕭菩薩依舊是在同泰寺的大佛閣內接見了朱異,臉上依舊是無悲無喜,似乎梁國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無關一樣。
梁國在州郡劃分上有著可笑的一幕,東徐州、南徐州、西徐州、北徐州,都在自己控制范圍內,但這些地方,都不算是真正的,傳統意義上的“徐州”,可謂是“離題萬里”。
而真正的徐州,梁國反而沒有實控,卻又虛設“徐州刺史”,也搞不懂蕭衍或者朝廷中樞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今彭城收入囊中,算是真正的“徐州”了。然而,梁國中樞依舊只是名義上統治,而非實際掌控。一時間,朱異不知道應該如何跟蕭衍匯報這件事,只是把探查到的戰斗經過寫下來呈給對方。
“微臣想問陛下,此事應該如何處置。是賞賜,還是斥責,又或者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
朱異小心翼翼的問道。
蕭衍閉眼數著佛珠一言不發,很久之后才睜開眼睛,輕輕嘆口氣。
這件事真不好處理!
對外,肯定是宣布這是朝廷讓劉益守動武,對方才“跨區”攻擊魏國,并攻破彭城,算是“北伐”余波。
如果不這么說,難道指責劉益守這幫人是叛軍?
既然是叛軍那你要不要去平叛?蕭玉姈跟這個叛軍首領是什么關系能不能解釋下?朝廷還要不要臉?
很多事情不能深究,一旦深究,處處都是破綻。就好比一個人穿得人模狗樣的像是那么回事,結果一脫下衣服,身上全是爛瘡膿包,令人不忍直視。
蕭衍也不想多事去追究這些,本身梁國國內,福建那邊已經在叛亂,廣州那邊也是蠢蠢欲動不太安寧。
“讓劉益守都督徐州軍事,將彭城納入徐州管轄。”
蕭衍說出這么一句令朱異驚愕不已的話來。本來只有個“政治概念”的徐州,如今變得有“地理意義”起來。
只是如此一來,等于是承認了劉益守此番越境攻城的合法性,順便,南濟陰郡也肉包打狗了!這會開創一個極為惡劣的示范先例。
將來梁國邊鎮地方,肯定是有樣學樣,鬼知道會蹦出個什么玩意來。淮南還算是安定的,江州南部,整個荊襄,歷來都是喜歡出幺蛾子的。
“陛下,此例一開,后患無窮啊。”
朱異苦勸道。
倒不是說他一心為國,而是劉益守勢大難制后,將來從對方那里敲詐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這種肥羊,一定不能讓他長出爪牙變成猛虎。
“淮南不能亂,就這樣吧。劉益守待在淮南,也是替我們看著大門,姑且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