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河神,那是哪條河的河神啊。這芍陂之水來自山源河與淠源河,你們說說看,是哪一路的神仙啊?”
劉益守皮笑肉不笑問道。
河神就河神,還要管哪條河?
眾人一愣,沒想到劉益守玩這么一出。本來就是這幫蝦米編出來鬧事用的,根本不跟你講求什么嚴謹。以訛傳訛嘛,故事編到后面,鬼知道會成什么樣子。
“這河神難道不像是刺史一樣,豫州的刺史管豫州,揚州的刺史管揚州,是不是這樣啊?”
劉益守反問這位李姓族長。
“沒錯沒錯,不過河神現在住芍陂里面了,哈哈哈哈,管他來自哪條河呢,是不是這樣啊!”
李氏族長對身邊幾個額頭都布滿皺紋的“神婆”說道。
這種走村串鄉的神婆,歷朝歷代都不禁絕,時常出現在正史上,甚至劉益守前世的時候亦是時有耳聞。今日得知劉益守要來,本地這幫人都是有所準備的。
“河神怎么說的來著?”
劉益守面色不善的看著其中一個神婆問道,懶得去糾結這個所謂的河神是哪條河的“神仙”了。
“河神說,外鄉人,每年都要送上一百童男童女。要不然就不能用芍陂的水!”
那神婆壯著膽子說道,這話說完,劉益守身后那批淮南各地移民的代表一陣陣騷動,矛盾似乎有激化的趨勢。
“這個神仙太霸道了,這樣吧,你請他現身,我當面跟他談談。”
劉益守淡然說道。
這幫小蝦米要是能請來所謂“河神”,他們還在這里混?要知道現在的太子蕭綱最喜歡類似的“祥瑞”,每次遇到了必定要收入府里。
要是真有“神明”相助,哪怕是條巨蟒,也足以讓這些人軟硬不吃了。他們提河神的事情,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逼迫心向著劉益守的移民們讓步。
“河神在水底,不會現身的。”
神婆大概是入戲了,老神在在的說道,絲毫不顧那位李氏族長對她使眼色。
劉益守面露思索之色,用拳擊掌道:“說得有道理啊!那這樣,你到水底下去跟河神說,讓他不要這么殘忍,一百童男童女不行,給他捏個面團還差不多。”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悶不吭聲的宇文泰,對宇文泰吩咐道:“將這神婆身上綁上石頭,丟到芍陂里。對了,記得劃船到遠一點的地方,岸邊太淺了,只怕到不了河神住處。
石頭要大一點,重一點,綁牢固一點,要不沉不到水底就糟糕了,河神還以為我們對他不敬呢!”
劉益守看著已經嚇得全身發抖的神婆,笑瞇瞇的說道:“記得幫我問個好啊。”
宇文泰默不作聲的將神婆押走,推到早就準備好的船上,最后一行人離開了。
劉益守看著面如土色的李氏族長問道:“咱們就在這里等等吧,神婆跟河神說完,話帶到了,就會回來的。”
不一會,宇文泰返回,對著劉益守點點頭。眾人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已經被沉到池塘底部的神婆自然是不可能返回的。
劉益守看了李氏族長一眼,見對方還在強撐,心中暗暗嘆息。很多人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只有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可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