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映這孩子,你就放過他吧,朕知道他已經很不容易了。”
蕭衍嘆了口氣,他都覺得劉益守這廝不好對付了,更何況是蕭映蕭映又沒有梁國中樞的行政力量,靠什么讓劉益守乖乖聽話
劉益守愿意給梁國出點力氣,不代表他會對周邊的宗室客氣,這一點蕭衍看得非常明白。自己這位女婿,并非北方的胡人做派,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難對付啊
你是流氓我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劉益守就屬于那種有文化的流氓。
“請陛下圣裁。”
朱異深深一拜,放棄治療。
雖然伺候了蕭衍幾十年,他現在依然覺得這位爺有時候太難伺候。
“太子手下,應該有自己的班底吧”
蕭衍平靜的問道,朱異感覺自己后背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種問題,怎么回答都不合適。他一句話都不說,恭敬行禮,將頭垂到地板上。
“你親自去問問太子,他有沒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一下。”
蕭衍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什么情緒來。
朱異被這個古怪的操作弄得迷惑了。
幼子掛帥,然后讓太子派親信手下領兵,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讓蕭紀跟太子麾下的將領親近親近
那以后豈不是
朱異都不敢繼續往下面想了,只覺得蕭衍的心思就像是山里的六月天,說變就變
“微臣領命。”
朱異再次行禮,準備躬身告退。
“對了,下政令通知劉益守,在東海郡和下邳郡固守,不得出擊蘭陵縣,破壞整體部署。”
蕭衍淡然說道。
果然如此
朱異心中吐槽,就知道這位皇帝絕不會把奪回祖地的榮光給予外人。也不知道那位桀驁不馴的駙馬,心中會作何感想呢
他沒法多說什么,只能恭敬退出大佛閣。出了同泰寺,被江邊的冷風一吹,朱異清醒了幾分。他心中有個難以解釋的疑問,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劉益守也算是自己見過的頂層次人物了,讓他深為畏懼。偌大的建康城里,都找不到能與之相提并論之人。
這家伙平日里一舉一動都有深意,絕不會在大事上有昏聵之舉。他這次“義務勞動”,為蕭衍奪回祖地鋪路,兩袖清風,難道真就是因為蘭陵縣風景好看么
身后一輛又一輛的平板車,堆滿了貨物,劉益守帶著賈思勰在壽陽周邊的村落里面走街串巷,挨家挨戶的“送溫暖”,都是些布匹之類的東西。
壽陽今年和北方一樣,也是豐收年景,糧食或許不缺,但這不代表普通人家不缺穿的用的。類似的東西,其實已經屬于“工業”的范疇,只不過因為生產力層次較低,被稱為“手工業”。
“阿翁,平日里吃河鮮么”
劉益守問一位院子里曬太陽的老漢道。
“吃啊,除了河鮮外,平日里就沒有肉了,不吃這個吃什么呢”
老漢理所當然的說道,要不是劉益守等人給他們送東西,又是統管壽陽一方的大佬,他都覺得對方是多此一問。窮苦人家,除了河鮮外,幾乎就沒有其他動物蛋白來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