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益守轉過身不看陳霸先,對著羊侃拱手問道。
“這是自然,軍中保密豈是兒戲”
羊侃十分篤定的說道。
陳霸先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卻又不能打斷劉益守說話,要不然就顯得自己做賊心虛。
“敢問羊都督,這位陳霸先陳將軍,現在是何職務”
劉益守平靜問道。
陳霸先不能不站出來了。
“在下乃是馬頭郡刺史蕭映麾下參軍”
雖然蕭映把所有的軍務都交給陳霸先去處理,自己只處理政務。但實際上,陳霸先也確實只是蕭映麾下參軍,主要是蕭映麾下人才很少,陳霸先沒什么競爭,只是這不代表他此刻的官職就很高。
一句話,藩王麾下的軍頭,權力很大,官職卻很小,這是梁國的普遍現象,哪怕王僧辯也不能例外。如果不是蕭衍那一道圣旨,他也就是蕭繹麾下私軍頭目。
地位遠在劉益守之下。
“那好,陳將軍我告訴你。”
劉益守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有什么戰功,你還不配知道起碼,你現在還不配知道”
“你”
陳霸先氣得怒發沖冠,劉益守目中無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要說什么你我他的,戰報我會讓手下抄錄一份,交給蕭刺史蕭映,要看的話,你回馬頭郡以后,找蕭刺史打聽吧,這里不是說軍機的地方。”
劉益守澹然說道。
那意思很明白,我功勞很大,卻是“國家機密”。你的身份還不夠格,所以還不配知道這個機密。正因為是機密,所以更不能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看到陳霸先似乎還想再說什么,劉益守詢問道“聽聞陳將軍隨著蕭刺史到了馬頭郡以后,大量農戶逃亡到臨近的壽陽,可有此事”
劉益守反將一軍問道。
作為馬頭郡刺史麾下的參軍,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是嚴重失職了。眾人都好奇這個八卦,豎起耳朵聆聽,一時間倒是忘記劉益守的戰功問題。
“確有此事,但”
陳霸先還想再說,劉益守擺了擺手道“此番擊退魏軍少你不少,多你卻也不多。我看王將軍王僧辯在羊都督帶領下就能做到。
你身為馬頭郡參軍,還是多管管本郡的事情吧。
那么多農戶從馬頭郡逃到我治下的壽陽,我也很為難啊。你說把他們送回去吧,那些人根本不肯,說馬頭郡的官員不行仁政,苛政勐于虎。
要是不送吧,又像是我在擄劫馬頭郡的民戶,被外人非議,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陳將軍男子氣概,頗有謀略,應該把心思花在正道上,為政一方保國安民才是最該做的事情。”
劉益守夾槍帶棒,連消帶打的,將陳霸先所說的話題,從“公論”轉移到“私怨”上。眾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臉尷尬不知道要怎么回擊的陳霸先,似乎“猜到”了他為什么那么著急要跳出來。
相鄰州郡,有不和有爭斗實在是太正常不過。比如說一條河經過兩個州郡,上游的要灌既,肯定要攔河筑壩,但是這樣的話,下游州郡肯定是河道水位低,灌既受到影響。
如此一來,執政兩州郡的官員,關系定然好不到哪里去,畢竟,這是直接的利益競爭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