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陽城府衙大堂內,劉益守與前來“賑災”的尚書比部侍郎毛棲忠互相吹捧,絲毫不提朝廷的詔令。一番親切友好的談話過后,毛棲忠拱手告辭,帶著兒子毛喜微笑離開。劉益守將其送到府衙門口,依依惜別。
其間毛喜一改平日里話多的習慣,半個字都沒有說,搞得劉益守差點以為這一位是聾啞人。
毛棲忠父子被安排在了壽陽城內一處幽靜的別院,這幾天他們會四處走走看看,當然,是在劉益守麾下人員的陪同下。
回到別院,毛喜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老爹,有話想說又不知道要怎么開口。
“有話就說吧,平日里那么多話。”
書房里,父子二人對坐,毛棲忠澹然說道,拿起一個劉益守派人送來的瓜果咬了一口。
“父親為何對劉駙馬如此諂媚”
毛喜好奇問道。
“你知道這一位手里有多少兵馬么”
毛棲忠不動聲色的問道,并未回答毛喜的問題。
“那我怎么知道,之前我也就悄悄在壽陽城轉了一圈。”毛喜也拿起一個瓜果吃了起來。
毛棲忠伸出手指,做了一個“二”的手勢。
“兩萬”毛喜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年頭隨便找個阿貓阿狗都能拉起一支兩萬人的隊伍好吧。
“不,二十萬。”
毛棲忠悠然自得的說道,嚇得毛喜渾身一個顫抖。
“父親如何得知”
毛喜有些驚訝,感覺自己老爹深藏不露。
“兩淮歷來是國家的主要兵員地之一,兵戶多北方流民出身,士卒善水戰,悍勇桀驁。以這位劉駙馬所統轄的幾個州所下轄的戶口數目來看,尤其是他還占著壽陽。
只要有必要,拉起一支二十萬人的隊伍輕輕松松。
你別忘了你父到底是在朝廷里做什么的,全國各州
郡的戶口數,我閉著眼睛都能倒著背出來。”
毛棲忠微微皺眉,其實劉益守是梁國的一個巨大毒瘤,可是現在國家卻不得不依靠這顆毒瘤來抵抗來自北方的軍事壓力。說起來,也挺悲哀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初的夏侯夔,又何嘗不是桀驁方鎮呢朝廷自有體制在,自南齊以來,方鎮造反就跟一日三餐差不多。造反是常態,不造反反而是時代楷模。
這是時代造就了劉益守這樣的人,而不是他把國家弄成這樣的。
不說別人,蕭衍自己都是從荊襄造反成功上位,改朝換代的,他當時還是宗室遠親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