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喜對時局把握很有心得,他代劉益守寫的信,送到盤踞在司州的曹氏那邊,曹皎二話沒說,全盤接受了對方的建議,主動上表朝廷,希望中樞能將曹義宗換回。
畢竟,這位大爺已經六十多歲了,曹景宗過世到現在都已經三十多年,曹氏希望能讓曹義宗安全回歸梁國,也算是某種程度的落葉歸根。誰都知道,這位大爺也沒幾年好活了。
曹義宗出兵懸瓠,名義上是為了梁國的江山,現在曹氏又打親情牌,蕭衍實在是不好拒絕。如果此番不理睬,將來邊鎮有事,誰又會挺身而出呢不理不睬會寒了很多人的心。
再者曹景宗乃是從龍之臣,他們家的事情,蕭衍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于是新的議題便如毛喜預料的那樣攤開在蕭衍和建康中樞的面前到底派誰去比較好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統轄之地與淮州只隔了一個州的劉益守離得最近,而且實力異常強大,足以震懾辛纂
很快,建康中樞的政令下達劉益守派兵前往淮州,屯兵光城郡河南橫川縣附近,準備攻打懸瓠。
當然,出兵只是姿態,只是對外宣稱的,蕭衍也要臉,當然不能說派人去是接曹義宗回來。
而劉益守另收到密旨換回曹義宗即可退兵,不必戀戰。
接到建康朝廷傳來的公文后,劉益守宣布休沐三天,除了必要的政務外,其余的事情全部放下,別說是出兵了,就連軍糧的調配也沒有,如同過節。
這天趁著休沐,劉益守在壽陽以北八公山腳下的淝水岸邊垂釣,陳元康與王偉都在壽陽城公干沒有跟來,而毛喜、斛律羨等年輕一輩的則是一同跟隨前往。
毛喜看了看自己竹簍里全是釣到的魚,又隱約看到劉益守身邊的竹簍里空空如也,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要“放水”,以免自家老板臉上太難看了。
“當年謝安叔侄,憑借著淝水地利,還有悍勇的北府兵,擊潰了躊躇滿志的苻堅,為晉國續命數十年。”
劉益守看著并不寬闊的淝水,心生感慨。
“都督如今兵精糧足,不比當年北府兵差。”
毛喜恭維道。
“罷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如今天子不姓司馬,我亦不是謝安。”一如既往的釣不到魚,劉益守已經麻了。
“都督,朝廷命我等出兵懸瓠,為何您按兵不動呢我們不是一直在謀劃這個么”
毛喜有些好奇的問道。
“天子給了我淮州刺史的官職么”
劉益守笑著反問道,并未回答對方的問題。
淮州是北面從河南入侵南面的必經之路,淮州防務非同小可。
“那個,屬下看公文里沒有說。”毛喜訕訕說道。
“這不就對了嘛,朝廷連個刺史的官職都不肯給我,既然曹義宗家里人不著急,我就更加不著急了。先把他們晾著吧。”
劉益守擺擺手說道,聽得毛喜一愣一愣的。
這踏馬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雖然是駙馬,可是這位劉都督絲毫沒把蕭衍當回事,只要是無利可圖的,那就當沒有聽說過。
“來了來了來了”
劉益守的釣竿猛的一沉,似乎有魚咬鉤,而且還是條大魚。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