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纂提心吊膽了很久,時常往返于懸瓠城與東南面的前哨平輿、安城等地,巡查淮州方向是否有動靜。左等右等,斥候滲透到淮州返回后,稟告的都是“梁軍并無異動”。
他又命李廣鎮守西南面的安昌,并且每日詢問西南面的軍情。結果,李廣那邊的回報同樣都是“梁軍并無異動”。
西北面的遂寧等地,乃是處于魏國的控制當中,包括更西面的南陽郡在內,辛纂并未關注那個方向。
想來劉益守再怎么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悄無聲息的連破懸瓠西北數城,兵臨城下。
他覺得這一波穩了之后,便讓李廣回懸瓠,并將前線的兵力收縮回來,因為天寒地凍,糧草都是囤積在懸瓠城內,既然劉益守已經不會再來攻打懸瓠,那么辛纂也樂得讓士兵們都回來過個年。
這樣也是保證士氣的一種方法。
畢竟,現在一天比一天寒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辛纂就是這么認為的。
這天氣溫明顯驟降,辛纂邀請李廣到書房里,一邊煮酒,一邊閑聊。快到過年了,他們似乎也沒什么心思去處理政務軍務了。
“都督,屬下覺得那劉益守的舉動,很是古怪,無法理解。”李廣給辛纂倒了一杯酒,面帶愁容的說道。
“噢何以見得啊”
辛纂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輕視,摸著長須略有幾分得意。
“這位劉都督,當年還在魏國的時候,可以說里里外外都是個不肯服軟的人。爾朱榮那么強勢的人,他說不服就不服,不肯為其彎腰牽馬,以至于后面大打出手。
此番按理說他并無過錯,真要算起來,理虧在我們。何以劉益守會無故罷兵他還虧了一大堆軍糧呢。”
李廣認為劉益守就是那種理虧都要反咬一口的人。如今他占著理,一仗都不打就退縮,顯然不太可能。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他此刻在梁國給別人當看門狗,本身掣肘之下,妥協也是常事。如今天寒地凍的,出兵很難一擊而中。曠日持久之下,那些士卒如何能忍耐”
不是辛纂瞧不起劉益守,而是目前確實不是出兵的好時候,神仙來了都沒辦法。
正在這時,書房門外傳來親兵敲門的聲音,甚是急促
“有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
親兵進來后,辛纂忍不住責備道。
“都督,曹氏率兵攻打懸瓠西南的安昌,似乎是從泌陽那邊出兵的。看領兵的旗幟,似乎是曹皎。”
梁國要進攻懸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從荊襄那邊出兵,走西面的泌陽,攻打安昌后沿著河道一路東進到懸瓠。
或者從淮州出兵,走汝水北上,攻打安城、平輿,最后攻打懸瓠。
很顯然,劉益守是無法悄無聲息繞一大段路,從泌陽那邊攻打懸瓠的。所以斥候回報的沒錯,確實是曹義宗那邊的單獨行動。
“平輿那邊有沒有動靜”
辛纂沉聲問道。
“并沒有,曹皎攻打安昌不順,當天就退去了。而安昌方向一直很安靜。”
“行了,我知道了。”辛纂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
呵,區區曹皎也敢來裝
辛纂撇撇嘴,一臉不屑。
若是劉益守來了,他還有那么些許畏懼,曹皎是什么草包,啥也別說,總之一個字“慫”。
要是曹皎真有本事,之前曹氏就不會讓曹義宗這個糟老頭子領兵了。
沒什么值得去懷疑,實在是因為曹氏也就曹義宗能拿得出手。如今劉益守不給曹皎幫忙,曹氏在重壓之下,不得不自己出兵以保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