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線好像有點不對勁
毛喜不動聲色的跟著劉益守一行人上了一艘樓船,壽陽精兵皆上樓船,不帶馬匹
在淮河單獨入海,黃河尚未侵奪淮河河道以前,淮河河道并未有泥沙淤積,黃河河道寬且深,水運發達,且冬天不會結冰。
毛喜原以為劉益守會帶著騎兵千里奔襲,沒想到對方出門就是坐船往淮河上游走
船艙里,毛喜疑惑問道“都督,我們此番出兵,不仗駿馬而仗舟楫,這是為什么呢”
他上船的時候就留意了,這次上船的兵卒不下萬人,但是戰馬的話,一匹也沒有別說是馬了,就是馱東西的驢子也沒有。
“別傻了,無論我們怎么奇襲,只要是在道路上跑,懸瓠到淮州各條路上都有辛纂的哨卡。多則數十人,少則數人。
懸瓠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辛纂之前就早有準備。無論他們是不是放松警惕,斷然不至于說連路上跑馬都無人去通傳的。”
劉益守毫不在意的說道,他從未把敵人當傻子看待,無論如何,一支軍隊該有的“應激機制”總是有的,這類似于一種下意識的反應,與主將的狀態無關。
毛喜若有所思,難怪劉益守之前一直不向部下透露如何進軍,這就是典型的保密到了極致。如果淮州有大量馬匹活動,一定瞞不過辛纂的斥候。
你把馬匹都牽來了,顯然是要奔襲懸瓠啊,傻子都知道要防備一手了。正因為辛纂探查得知劉益守并未在淮州布置馬匹,所以他才確定只有曹皎在“玩”這場游戲。
“對啊,用船,我怎么沒想到呢”
毛喜拍了拍腦袋,感覺劉益守這個人的思維真是不拘一格,不能以常理揣度。說不用騎兵,就真的不用騎兵了不僅是欺騙敵人,而是實實在在的不用。
辛纂會上當,不是因為他太傻,而是他太過于相信情報
船隊不聲不響的一路向西,當天夜里就到達了淮州最靠北的新蔡城。出了新蔡往北,就是辛纂所控制的地界了。
而船隊現在早已不在淮河這條大動脈,而是北上到了汝河與洪河的交界處,也就是新蔡城外的渡口。
再繼續往北,河道不夠寬不夠深,必須要換小船沿著汝河往北,途徑安城跟平輿,最后可以直接抵達懸瓠城下
至于途經這二城要不要攻打,那就要看劉益守的前沿部署了。
總之,行軍路線就是如此。淮河這一段沒事,之前的洪河又稱大洪河,乃是小洪河與汝河交匯后的河道,最后流入淮河這一段也好說。
然而汝河兩岸,已經有不少地方結冰,中間能夠行船的地方很窄。
新蔡城門大開,大軍悄然入城,城內已經有人做好了干糧,準備了熱水等他們前來補給修整。
城外渡口,一個文士模樣的人拱手對劉益守說道“曹氏聽從都督吩咐,已經將境內所有小船全部收集起來了,如今便停泊在新蔡渡口,請都督隨取隨用。”
曹氏打仗不行,負責后勤還是很行的。畢竟,南方的戰馬不好找,可河道里常用的小船卻是一抓一大把。劉益守此戰充分考慮了自己這邊后勤的強項與短板。
騎馬千里奔襲,需要換馬。目前壽陽還沒有那么多馬匹的富余。調集騎兵動作太大,不容易掩人耳目。但是收集船只卻比集結戰馬動靜小多了。
更主要的是,辛纂是北方人,還不太習慣河網縱橫的打法。
在兩淮,小船就等于是戰馬。劉益守這次就是要好好給辛纂上一課,告訴他什么叫做“因地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