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得虧陽休之這個馬屁皇帝不在,劉益守松了口氣,站起身揉了一下臉問道“辛纂呢”
“回都督,在書房里唉聲嘆氣呢,似乎對此戰落敗頗有怨氣。”毛喜忍不住揶揄道。
他也是少年心性,此番作戰如同旅行,實在不要太爽,沒有見識到戰場的殘酷,心情自然不會壓抑。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身為一軍主將,被人偷家,敗軍之將何以言勇,他嘆息個毛啊當俘虜都要找存在感,什么德行”
劉益守忍不住嘲諷道。
他自己若是戰敗被俘,家里一堆女人都要淪為別人的玩物。他劉某人整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尚且不會對身邊人抱怨,辛纂之流的敗軍之將有啥好嘆息的。
豈不聞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帶兵打仗出來混的,這點覺悟沒有么打仗就是個高風險高回報的活計,刀口舔血而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怨不得他人。
“走,去審問審問那條咸魚。”
劉益守將揉皺了的衣服稍作整理,便出了臥房。
“咸魚”毛喜一頓,滿臉疑惑。
“主公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反正你明白意思就好了。”
楊忠按了一下毛喜的肩膀說道,跟著劉益守出了房門。
書房里,就劉益守和辛纂二人,氣氛有些尷尬。辛纂滿肚子的疑問,不知道要怎么說出口。
“辛先生糊涂啊曹氏接管懸瓠,不過是搶功而已。曹義宗被俘也就罷了,何苦將其斬殺,還將人頭懸掛城頭你讓梁國天子如何自處”
劉益守忍不住提出了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他沒有見過曹義宗的尸體,不過獨孤信辦完事回來說,曹義宗尸體上有不少新傷。
“曹義宗當日中箭,很快就不治身亡。如果可以,我亦是不愿意將其城頭懸掛于懸瓠城頭。可是如果我跟你們說曹義宗死于箭傷,你們會信么”
辛纂滿臉苦澀的反問道。
劉益守無言以對。辛纂說的不錯,空口無憑,誰會信你這一面之詞啊其實信與不信結果都一樣,因為曹氏死了牌面上的人物,蕭衍丟了個大臉,這個場子無論如何都要找回來的。無論辛纂說什么,都是在“狡辯”。
“所以你將曹義宗人頭懸掛在懸瓠城頭,就是向高歡表示忠心對么”
劉益守已經理解了辛纂的邏輯。
“不錯,劉都督目光如炬。”
辛纂微微點頭說道。
“時也命也運也”
劉益守忍不住唏噓感慨,誰能想到“喪心病狂”的辛纂,作出此等舉動的原因,不過是為了掩蓋曹義宗死于戰場的事實呢
只是有時候當你作出一個選擇以后,往往就無法再回頭了。
“劉都督當日寫信給在下,表示兩國罷兵,您可真是言而有信呢。”
辛纂忍不住譏諷道,那封信現在就在書案下的抽屜里,只是因為害怕激怒劉益守,所以才沒有動手將其攤開放在桌案上。
“辛先生想多了,在下信中不過是說兩國之間或可罷兵,或可什么意思,難道家學淵源的辛先生不懂么”
或可,那就是說也許可能大概什么的,反正沒有一口咬定。
“兩國之間或可罷兵,也或可兵戎相見,五五開不是么”
劉益守哈哈大笑道,氣得辛纂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