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府邸,作為長史的王偉早就命人準備好了宴席,臨近過年,再加上此戰大勝,府邸大廳內所有人都很是興奮。
除了外放的某些武將外,其他在壽陽地區的文人與將領今天都來了。一方面是為了慶功,另一方面,很多人也都嗅覺敏銳的察覺到,占據了懸瓠,實際上已經打開了荊襄與河南的大門。
朝西面與北面的通道已然開放,從懸瓠可以走荊襄,亦可以去南陽,還可以出河南北上滎陽。
一句話,這里作為南北交界的關鍵節點,其重要性是怎么強調也不為過的。
然而,在實力大增,地盤向西擴張的同時,蕭衍和建康中樞的態度,恐怕也會有所變化。畢竟,劉益守現在的實力,已經有些尾大不掉。只是作為駙馬平日里還算是“乖巧”,又不太可能投降北面,所以沒有引起蕭衍的警覺。
可是暫時的安寧并不意味著長久的安全。一旦蕭衍有退位的打算,或者身體突然不行了,那么劉益守的處境就會變得很危險了。
一個準備退位的皇帝,是什么狠心的事情都敢做的
這次宴會以后,指不定劉益守會“面授機宜”,為對抗建康朝廷做準備。
換句通俗的話講造反的準備,要扎扎實實的進行,一旦時機成熟,那就扯旗造反,扶持蕭氏宗室上位,玩大家“懂的都懂”的游戲。
“得勝歸來,不如主公賦詩一首,以為慶賀。”
陽休之端起酒杯對劉益守敬酒的時候說道。
這廝又在拍馬屁
在場眾人心中暗罵,卻又無法指責對方,只恨自己沒有提前想到,被陽休之搶先。
劉益守端起酒杯,在大堂內走動,邊走邊吟詩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軍旅之事,向來是一戰功成萬骨枯。活著只是僥幸而已,得勝歸來撿了一條命,沒有什么值得自夸的。”
說完,他舉起酒杯道“這一杯敬起兵以來所有戰死沙場的將士。”說完,將今年新釀的葡萄酒倒在地上。
被劉益守這么一弄,大堂內的氣氛也沉重了許多。大家都是干的刀口舔血的活計,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嗚呼的,誰敢言自己英雄不死
同時又有一點很明白的擺在那里只有跟著能打會打且愛惜麾下將士的主帥,才能活得更久
比如劉益守這樣的。
正在這時,門外值守的源士康不動聲色的走了過來,在劉益守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隨即退到一旁不說話。
“罷了,掃了你們的興致。我有點事情要去辦一下,你們吃好喝好玩好,今天誰沒醉,誰就不許走,不然軍法從事”
劉益守臉繃得有點緊,眾人猜測應該是私事而非公事,只是不知道這府邸就那么大,能有什么私事呢
一時間大堂內的氣氛彌漫著某種詭異的不安。
“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