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士康緊緊握住手里的佩刀說道。
羊躭也是一陣無語,這不是羊侃安排的人,極有可能是蕭綱的嫡系。如今蘭欽已經接管了建康防務,蕭綱是廢物自不必提,可是蘭欽久經戰陣,經驗豐富,可不是容易湖弄的人啊
等那艘小船甩了鉤子過來將漁船勾住,幾個士卒便上了劉益守他們的船。
“怎么是你”
劉益守一眼就看到馬佛念那張馬臉。
“劉都督”
馬佛念一臉驚喜,似乎根本就不是來抓捕他的。
劉益守心下稍安,疑惑問道“你們在此處巡視是為了抓誰”
“我們就是在等劉都督啊陳都督過世前,囑咐陳昕將軍帶著我們投奔劉都督,勤王討賊如今京口外面渡口巡視的,都是白袍軍的舊部。”
嗯
劉益守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似乎跟剛剛去世的陳慶之有關。
“陳昕將軍就在樓船上,劉都督到時候一問便知,老馬我也不是很了解。”
南朝一直保留著東吳以來的“世兵制”。一幫世兵跟了爺爺跟爹爹,跟了爹爹跟兒子,外人水潑不進,小團體里很有凝聚力和戰斗力。內部軍法比較類似于的族規,很多世兵干脆就是大家族的旁支、入贅、賜姓等等。
很顯然,白袍軍的殘部也變成了陳慶之的世兵,不過是蕭衍出錢養著在。因為蕭衍相信陳慶之絕對忠心,要是換個人帶領這些精通殺人術的白袍軍,蕭衍也不能放心將這些人安置在建康禁軍里面。
陳慶之咽氣后,馬佛念等人干脆就跟了陳昕。不過話說回來,陳慶之壓得住馬佛念這些驕兵悍將。陳昕要是壓不住,保不齊手下也會改換門庭的。
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懂的都懂。
上了樓船進入船艙,劉益守原本猜測可能會有刀斧手伺候,沒想到人高馬大的陳昕一見到自己,就沖過來拉著自己的袖子嚎啕大哭
“劉都督劉都督啊”
陳昕一邊哭一邊喊,白袍軍舊部的幾位將領都在船艙內一臉暗然,話都不說一句。
“在下剛剛見過天子,天子讓我去荊襄接蕭歡與蕭詧二位皇孫回建康再來立新太子。沒想到還沒出建康,就有禁軍大肆搜捕在下。
天子遇刺一事,在下也是后面才聽羊侃將軍當面告知才知道。”
聽劉益守這么說,陳昕也是大大松了口氣。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對劉益守深深一拜道“家父得知天子遇刺,怒急攻心,撒手人寰。
臨別前,命我代為寫下絕筆,并拿家中信物聯絡禁軍之中的白袍舊部,將其召集起來于京口屯扎。家父料定都督必走京口,讓我等跟隨都督,勤王討逆,撥亂反正”
“我等愿意追隨都督,勤王討逆,撥亂反正”
船艙里眾將一起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行禮說道。
見到這一幕,劉益守和源士康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壽陽城內一大幫子反賊,天天都在暗地里商量著怎么攻打建康,怎么逼迫蕭衍出家。結果現在自己反而成了忠臣孝子,人世間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