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河東大族首鼠兩端,今日投高歡,明日投關中,不可依靠。欲得河東,必先擊敗高歡。可用利誘之法。
河東鹽池,乃本地大族之根本,自漢以來,便有鹽鐵之利。若是承諾執掌河東后,鹽池以其半歸河東大族,關中取另外一半,并保證鹽之銷路,必能與河東大族達成共識,一同抵御高歡。
以此策為主,兵戈為輔,平定河東不在話下。
“唉”
賀拔岳也是幽幽一嘆,不知道說什么好。
真要說的話,那就是沒分過手,怎會知道前任的好。若是劉益守現在還在他麾下,那算了,不想了,再想心態崩了。
“達奚將軍,劉益守還有沒有說別的。能提出此策的人,不可能想不到其他的。”
蘇綽一把抓住達奚武的衣袖,激動問道。
達奚武眼神閃爍,眼巴巴的看著賀拔岳。
“哈還真的有啊你怎么不一次說完”
賀拔岳一看達奚武那小眼神,就知道肯定還有內幕,氣得拍石桌
“主公,劉益守跟我說,要是主公不問,那就先不說,等主公兵敗后,再提出來,必能得主公歡心。”
達奚武一臉委屈的說道。從袖口里面掏出一張羊皮的小地圖,遞給賀拔岳。
“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險些誤我大事”
賀拔岳頓時覺得達奚武的良心已經壞了
他一把抓過地圖,只見這是一張局部的地圖,不拿去核對,還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地方的。
“說吧。”
賀拔岳無奈嘆了口氣,讓達奚武趕緊的交代。
“主公,蒲坂東北,聞喜以北,有一山名為玉壁。此處地勢險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是在此地筑城,則平陽之兵無法繼續南下,河東郡唾手可得。”
“此事當真”
賀拔岳不顧形象的將酒杯仍在地上,霍然起身。
他和蘇綽二人面面相覷,若是劉益守所言為實,那么在玉壁筑城,便可以擋住高歡,這樣足以安定那些河東大族的心
而且現在正好是高歡沒有防備的時候,可以一邊派人去玉壁筑城,一邊給河東大族許以鹽利,雙管齊下。
有這些作為依托,關中暫時的困難,也就不再是困難了。
“走,回城”
賀拔岳雷厲風行,他決定找幾個熟悉地形的本地將領詢問一下,玉壁山這個地方,到底適不適合筑城,還是需要去實地考察一番。反正,看地圖上的位置,似乎離蒲坂也不太遠。
回蒲坂后,賀拔岳找來李弼、長孫儉等人,商議軍務。果不其然,對河東地形熟悉的長孫儉就說,聽過這個地方,而且地勢險要。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派人去實地勘察一番比較好。于是賀拔岳派遣長孫儉、韋孝寬、達奚武等人,帶著幾十個信得過的親兵,輕車簡從的去玉壁山查探地形,順便在河東一線四處探查一番,看是不是還有別的隘口。
與此同時,賀拔岳還讓蘇綽親自出馬,去游說河東世家,雙管齊下,向河東世家“借糧”,以河東的鹽池作為擔保,這些糧食,將來都會“折現”變成鹽。當然,這也是劉益守在信中告訴賀拔岳的。
一時間,戰亂剛剛平息的河東郡,又有兇勐的暗流在臺面下涌動。
自從上次出兵晉州回來以后,高歡就對婁昭君很冷澹。一方面是他新納了很多妾室,女人太多忙不過來;另外一方面,高澄會瞎了一只眼,婁昭君在其中也有些間接的責任。
這種事情,婁昭君心中有氣,認為是斛律金的兒子射瞎了高澄,而斛律金是高歡的手下,要隨軍出征,也是高澄自己要求的,這件事的責任怎么也輪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