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歡則認為,自己出征在外,婁昭君沒有管好這個家,做了很多“無聊的事情”
兩個人心中都有氣,高澄眼瞎這件事,又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畢竟,這終究是一本亂賬。
如今高歡跟婁昭君都是分房睡,有那么多妾室,總是跟婁昭君一間房也不太好。更主要的是,如今高歡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婁氏的勢力已經變得稀薄,他不想再看婁昭君臉色行事。
這天,高歡已經準備回臥房睡覺,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他打開門以后,發現進來的是婁昭君,于是將對方引進來落座。
兩人行房,一般都是去婁昭君的臥房。如今身懷六甲的婁昭君來找高歡,顯然不是為了下半身的事情。
“阿郎,妾身收到的斛律金寫來的信,不知道要如何處斷,還請阿郎過目。”
婁昭君將斛律金讓人代寫他本人不會寫字的信遞給高歡。
后者一目十行的看完,心里有數了。
在信中,斛律金先是說這次高澄被斛律羨射瞎,令人痛心疾首。
高王對斛律氏甚厚,本應將這豎子送到鄴城治罪。但不肖子斛律羨早在幾年前就已被逐出家門,不在族譜。如今對方身在江南,斛律氏也是鞭長莫及也難以懲治。將來若是有機會,一定將其五花大綁送到鄴城給高王治罪。
同時斛律金還暗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將來若是高澄繼位,若是舊事重提,斛律氏要如何自處,也是難事。
到時候高王無法主持公道,斛律氏亦是不想背叛高王,但高澄若是一意孤行,非要秋后算賬,到時候就算斛律氏可以引頸就戮,恐怕麾下部曲也難以控制。
事已至此,要如何處斷,請婁娘子好好想一想,規勸一下高王與世子。
看完信,高歡回憶了一下斛律金寫給自己的信,內容比較類似,也就是聯絡感情的成分更多些。
唯一不同的則是婁昭君的信中,斛律金已經把高澄的事情挑明白說了。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再簡單不過。
很多話不能直接跟高歡說,那樣顯得像是在逼宮。寫給婁昭君,語氣更委婉,更像是兒子出事了,寫信給母親,陳明利害。
“斛律金這是在建議我替換世子啊。”
高歡嘆息說道。
婁昭君也沒想到高歡居然這么直接,一時間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嘆息。
“既然是斛律金問你,夫人以為如何呢”
高歡不動聲色問道。
“阿澄其實也沒有犯什么大錯”
婁昭君小聲說道,似乎有些底氣不足。主要是上次高澄偷庶母的事情,把婁昭君的威嚴都掃到地上去了。如今又是這檔事,總是會讓人感覺高澄這個人不怎么靠譜,總是喜歡瞎折騰。
“與庶母通奸的賬,我還沒跟他算呢”
高歡勐的一拍桌桉說道。
“阿澄那時候是被冤枉的”
婁昭君哀求道。
其實高歡也知道那一次高澄是被冤枉的。
高澄和鄭大車通奸是真,但被人捉奸在床是假。也就是說,別人指認的那一次,高澄是被冤枉的,但若是談到他跟鄭大車的關系,似乎并沒有冤枉他。
“不用再說了。換世子,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是不能斛律金說什么就是什么。”
高歡不悅的微微皺眉。
婁昭君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以高歡的脾氣,如果沒有起換世子的念頭,根本就不可能提這件事。既然是提了,那就是有換掉高澄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