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休之忐忑不安的回到了湓城,然后發現蕭綸好像是被劉益守給嚇住了,硬是呆在鄱陽縣不動彈。既不進攻湓城,又不退回豫章,簡直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黃氏果然是黃法氍在當家啊。”
劉益守忍不住感慨道,人家史上留名確實不是運氣,而是真正的有實力。
“主公,屬下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陽休之小聲詢問道。
“你跟隨我多年,有什么不能說的”
劉益守笑道。
“主公,屬下聽說過一件事。
豫章新吳今江西奉新縣洞主余孝頃,多次向朝廷上表,要求中樞授予他豫章郡守和江州刺史的職務。如果此番主公能授予他這個官職,難道還怕他不肯俯首聽命么”
陽休之接觸以后發現,如同黃法氍之流的江州豪酋,似乎對豫章郡的控制權并不是那么饑渴。要是能撈一筆固然是好,但若是無機可乘,那么偃旗息鼓也可以。
但余孝頃對于豫章郡卻非常在意把這條狗控住了,比黃法氍之流要聽話得多。
陽休之不相信老硬幣劉益守看不到這一點。
“舔狗啊,就不能對他們太好了。放心,黃法氍來之前,余孝頃就會來的。”
劉益守不以為意說道。他相信余孝頃一定會來,因為在此之前,他就派人去豫章西面放出風聲說朝廷打算授予黃法氍豫章太守的職務。
余孝頃聽到這個消息,不著急才怪呢以這位舔了蕭衍多少年都得不到豫章太守的遭遇,要是不來湓城求官,那才是真是活見鬼
這就好比追求了十幾年的青梅竹馬,跟陌生黃毛第一次見面就愛的鼓掌,舔狗能忍么
正在這時,斛律羨走進來對劉益守拱手說道“主公,新吳洞主余孝頃就在湓城外求見,語氣神態甚為恭敬。”
他一臉古怪,自己以前就從來沒見到這么低聲下氣的一方土豪。
“你跟他說,吳王到了湓城以后,思念家中美妾,不肯見客。讓他過兩天再來吧。”
劉益守略有些嫌棄的擺了擺手說道,絲毫不顧及身邊二人驚詫的目光。
劉都督居然缺女人,這可還行
斛律羨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看了看陽休之。
劉益守或許缺德,但絕對是不缺女人的。
見陽休之對自己使了個眼色,他心領神會,行禮后就退下了。等斛律羨走后,陽休之疑惑問道“若是余孝頃肯入局,豫章西面穩如泰山,可防備湘東王蕭繹的兵馬。主公為何對他不屑一顧”
余孝頃的部曲不算強大,但他們所在的位置很重要,正好堵住了湘州通往豫章的主要道路。把余孝頃拉過來,蕭繹在這次江州變亂中極大概率就只能看客了。
少一個敵人,多一條看門狗,這種力量增減可不僅僅是做加減法的。
結果到了剛剛入夜的時候,斛律羨前來通傳,余孝頃再次求見,還帶了十個江州本地出身的年輕女子,說是送來給吳王端茶倒水,洗衣疊被的。
這下可真把陽休之給嚇到了。
從求見被拒絕,到晚上送女,不過大半天的時間,余孝頃就把事情給辦了,這速度這誠意簡直沒第二個人了。
“你看,我就說舔狗很有意思吧,你越是高冷,他們舔起來越帶勁。”
劉益守略帶輕佻的調笑說道。
如果舔一舔就能當豫章太守,就能當江州刺史,換我我也要舔啊
陽休之在心里哀嘆道,權力的魅力就在這里,多少人能夠不折腰呢反正他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