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蕭繹還是王僧辯自己,對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以至于這支精兵的士氣很高,但軍紀極差,尤其是喜歡不聽號令追擊,不聽號令沖鋒。
王僧辯剛剛準備到巴陵郡打一場蕩氣回腸,以少勝多的逆襲之戰,沒想到王琳就給他破了一盆冷水。
“帶路”
王僧辯從嘴里咬出兩個字來,殺氣騰騰。
臨湘城湘東王府的大門前,劉益守帶著麾下一行人駐足不前,看著那跟臨湘城門差不多規格的銅包木大門,還有高達數丈的院墻,一眼望不到頭的占地,都被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一個人就要住這么大的府邸,湘東王蕭繹,這家伙可真是該死啊。”
劉益守忍不住嘖嘖感慨說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唐代的詩句,卻不只是唐代發生的故事。
“主公,蕭繹已經猖狂不了多久了。剛剛韋暗送來戰報,他麾下精銳水軍在巴陵以北的長江江面上,與蕭繹麾下王琳部交戰,故意賣了個破綻。
王琳部一些戰船忍不住追擊而來,被殺得大敗,損失了幾十條戰船現在已經龜縮在巴陵城外的水寨中不敢冒頭了。”
身邊的王偉將韋暗派人送來的戰報遞給劉益守。
就這不會是謊報軍情吧
“蕭繹就這么不經打啊,不應該啊。”
劉益守一臉困惑,搞不懂王琳麾下部曲怎么會如此拉胯。
韋氏水軍參與過當年南梁與北魏的合肥之戰,非常精銳,乃是南梁那一戰取勝的關鍵戰力之一。
但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好漢不提當年勇,把陳年舊事當實力沒有任何意義。
如今虎父犬子,韋氏子弟完全沒有繼承當年韋睿的道行,用兵和練兵的水平也是如此。總體看來,這支水軍現在唯獨器械裝備是一流的,最多也就是操船經驗豐富,技戰術還說得過去。
換句話說,這支水軍中下層或許還很有些實力,但軍隊高層已經是青黃不接了。一眾韋氏子弟里面,并沒有足以駕馭這支軍隊的牌面人物。
不要說王僧辯這樣的,就是類似王琳的人物也找不出一個來。
“派人去支會韋暗一聲,不要輕敵冒進,不要貿然跟蕭繹麾下兵馬打水戰,避免決戰,只要拖著就行。拖到秋收以后,蕭繹必死”
劉益守對王偉吩咐道。
“喏,屬下這就去辦。”
等王偉走后,劉益守帶著楊忠等人在臨湘城內湘東王府里閑逛,不由得就注意到王府里那座四層樓高的宏偉建筑。
看起來不僅雄奇,而且精致,似亭非亭,似樓非樓,乃是府里的核心之一。一進城劉益守就注意到那里了。
“那個是干嘛用的”
劉益守指著那座四層高的建筑詢問身邊的“向導”問道。
此人名叫劉孝綽,蕭繹府里前任長史,因為拍馬屁涉及到了“湘東一目”,所以被蕭繹炒尤魚了。
如今吳王駕臨臨湘城,劉孝綽自告奮勇的充當向導,以報當初蕭繹無理解雇他的私仇。
劉益守得知此事后,從諫如流,封了劉孝綽一個隨軍記室,讓他幫忙寫檄文。此人文采飛揚,當即寫下一篇討伐蕭繹的檄文。其文辭華美,可謂是技驚四座。
“殿下有所不知,此地乃是蕭繹的書樓,名叫合竹樓,匯集了他收集了數十年的書籍,不下十萬冊。此番他撤離的時候想帶走,但士卒們都去搬運財帛糧秣了,無人愿意搬運這些不能吃不能穿的手抄書本。故而都存留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