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老好人心腸是好了,腦子卻有點不太靈光。
劉益守暗自嘆了口氣,他見賀拔岳竟然也沒有反駁,不由得對此人看低了幾分。如此明顯的破綻都沒看出來,此人在大略上是沒問題的,前出偵查也算得上是有勇有謀,獨辟蹊徑。
唯獨在某些細節上不太注意。
“賀拔都督,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混出洛陽城,那么,你們是不是就打算帶著血書,直接回并州?”
劉益守不動聲色問道。
賀拔岳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確實如此,事態已經如此緊急,早一天回并州,就能早一天將血書交給爾朱大都督。”
劉益守不由得又看低了此人幾分。
“賀拔將軍,這封血書,其實不是天子寫的,是我用雞血寫的。里面的內容,也是我胡亂編的。”
劉益守抱起雙臂,就這么和賀拔岳對視。
“寺廟里也養雞么?”
一旁的達奚武好奇問道,很明顯,圣明寺是吃素的,養雞何用。
賀拔岳也是回過神來,疑惑問道:“兄臺何意?”
“沒什么意思,我就說這血書是我弄出來的,你們信么?”
“不信,上面還有天子的印信呢。”
賀拔岳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找了塊石頭刻的。”
“這……誰信啊。”
達奚武對此嗤之以鼻道,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劉益守。
“對啊,你們都不信,空口無憑的,拿一份不知來歷的血書回去,爾朱都督也不信啊。”
劉益守攤開雙手繼續說道:“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賀拔岳三人面面相覷,確實如劉益守所說,只帶一封血書,而沒有證明人,很難取信爾朱榮。
“那兄臺覺得要怎么辦?”
賀拔岳就是這樣,自己不知道的,他就非常虛心求教,不恥下問。所以身邊的弟兄對他都很服氣。
“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有個正牌信使,叫源士康。不過他現在已經因為流血太多,經常昏厥,大概是不能跟你們一起上路。
所以你們可以等他恢復再走,說不定一個月吧。”
劉益守給了一條死路,畢竟,一個月以后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還有個選擇呢?”
賀拔岳直接把剛剛那個建議槍斃了。
“還有個選擇,就是我,這個冒充的信使,跟你們一起上路,然后我把血書交給爾朱大都督,你們也別說破我的身份,就這樣。”
好像也說得過去,但總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如此重大且正義的一件事,居然要弄虛作假,這令人心中有些不舒服,就好比飯碗的白米當中掉進去一個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