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王府外,劉益守與于謹二人相視無言。于謹乃是抄老了家的人,此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上次對付的是高陽王元雍。這廝是什么人呢,可以這么說吧,他是個差不多已經把洛陽城一半以上的世家勛貴都得罪了眾矢之的。對付這種人當然沒什么心理負擔。
可是馮令華的地位是不一樣的!任城王府,在北魏權力核心中的地位,更是不一樣!
當年任城王元澄,乃是孝文帝改革的左右手,幾乎可以算是呼風喚雨。要不今日馮令華何以作為“中間人”,去跟洛陽的世家們聯絡呢?這種權力是有繼承性的,并不是突然存在的,也不會突然消失。
要對這樣的府邸和這樣的婦人動刀,除了某些不動腦子的莽漢以外,沒有人心中會不多想一點。
“我來吧。”
于謹沉靜對劉益守說道。
確實,此時此刻,某人要是出現在元彝或者馮令華面前,那真的是特別尷尬。而且顯得惡意滿滿,像是他在把美人弄到手之后的刻意報復。
“咚!咚!咚!”
于謹將大門上的銅制鼻環,重重的敲了三下。
幾十息過去,門內一點動靜都沒有,完全不像是有人要來開門的樣子。
“撞門吧,都這個時候了,要是還沒察覺出不對勁來,那也真讓人無話可說了。”
劉益守長嘆一聲說道。無論如何,任城王元彝都是要抓的,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好人,有沒有罪孽,都必須要抓。
至于會不會將他殺死,那是爾朱榮要做的事情,跟他劉益守是沒關系的。雖然多半情況下,爾朱榮是會將這些人拋入黃河喂魚的。
劉益守也從未想過那些僥幸的事情。
咚!咚!咚!
沖城木撞擊府邸大門的聲音格外的沉重,幾乎就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并非固若金湯的大門,木質門栓被撞斷,兩個魁梧的武僧,一腳將其踢開,門后面倒了一地的家奴!
“不要殺人,將所有人都抓走,一個不留!”
于謹大聲吼道。
他麾下的那些原洛陽宮禁軍士卒,如狼似虎般的沖入任城王府,見人就踢打在地,野蠻無情。一時間,到處都是在地上哀嚎的家奴。
“你們是什么人?還有沒有王法?”
正在這時,元彝帶著一幫手持棍棒的家奴,結陣與于謹的人對峙。
“任城王府參與謀逆,我們奉爾朱大都督之命,要將爾等帶回去接受調查!如果有人再敢反抗,那就坐實謀逆之罪,夷三族!
你們都考慮清楚,再做決斷!”
穿著紅色胯襠鎧的于謹,手握佩刀,指著元彝說道。只要橫刀揮下,身后禁軍就會撲向元彝等人,解除他們的武裝。
“我數三聲,放下武器,站到一邊排好隊,跟著我們走!爾朱大都督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這一招于謹已經不知道用過多少次,百試百靈。他也不管是不是足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