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元彝身邊的家奴全都將棍棒丟到地上,然后站到旁邊。元彝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就如同傻子一般,完全沒辦法去阻止。
“你們兩個將元彝控制住了,其他的人,帶著府里所有人一起走,先把人帶到金墉城看押!”
于謹沉聲下令道,輕輕的擺了擺手。
身后百余人魚貫而入,分頭行動。任城王府的規模本就遠不如高陽王府,很快,絕大部分廂房都被檢查過了,唯獨家中女眷的臥房還沒有搜。
這些禁軍士卒也很識大體,將那間屋子圍住,卻根本不進入,想做什么事情,不言自明。
如果自家主將看上了這家人的女眷,那么正好就在這臥房里把事情辦了,事后他們要么將女人帶走,要么直接宰了點一把火,都是老套路了。
而元彝被隔得遠遠的,根本連劉益守的面都見不到,就已經被帶離了任城王府,其遭遇已經不僅僅是用悲慘形容了。
他根本就是被人冰涼的漠視了!
劉益守走到那間被士卒們圍起來的廂房門前,于謹對他使了個眼色,然后揮揮手,那些識趣的士卒們全都有序退卻,離開了王府范圍,只是守在大門口。
推開廂房門,劉益守看到桌案上的油燈居然都還亮著,很顯然,這里雖然非常狹小,但一定是藏著人的。
他看了看床邊那雙女人穿的鞋子,輕輕嘆了口氣。
“那位馮氏的小娘子,我會想辦法讓爾朱榮饒她一條命。至于她會被賞賜給誰做妾,那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能做的,就這么多了。洛陽大亂將起,你好自為之吧。最好不要亂跑,如果你被其他人抓住,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殺你。”
劉益守對著床榻的方向說了兩句,隨后吹滅油燈,輕巧的退出臥房,反手關上房門。
“馮令華已經提前離開洛陽,不知所蹤了。這次行動我們只抓獲了任城王元彝,非常可惜,是在下考慮不周,與任何人都無關。此事在下會親自跟爾朱大都督稟告。”
劉益守很是“無聊”的在院子里大聲說了一番話,隨后不緊不慢的退出了已然“空無一人”的任城王府。
一出門,劉益守就聽到于謹面色嚴肅的對他說道:“馮令華應該在床底下,我看到油燈都還亮著在。”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反正我眼睛比較差,然后記性也比較差,推開門以后,一個人都沒看到,不是么?”
劉益守意有所指的說道。
于謹輕嘆一聲,有些苦惱的說道:“你跟我可以這樣說,但是爾朱榮不會聽你這番說辭啊。”
聽到這話,劉益守拉著于謹的軍服下擺。
“長樂馮氏,自從孝文帝以來,就是樹大根深,幾乎是北方世家與元氏一族溝通的橋梁。殺他們家的重臣,那可以說是各為其主,反正入了局,就肯定逃不掉殺人與被殺。
可是,若是連人家的婦孺都殺,你也別真的將他們當做沒有牙齒的老虎啊。那些人可能沒辦法能奈何得了爾朱榮,但是收拾我劉益守,還是易如反掌的。
現在只是替爾朱榮辦事而已,這抄家殺人的,又不是什么榮耀之事,何必把事情做絕呢?”
劉益守耐心的解釋了一番。
不過于謹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臉上就寫著“我根本不相信”。
“好吧,剛才那些雖然也是理由,不過我并非是怕事之人。真正的原因,其實只是我不想殺馮小娘的至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