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士康忽然將頭伸進馬車車廂里問了一句。
元玉儀之前只是說把崔娘子抓到枋頭城去,衣服扒光,然后用墨汁在對方身上畫滿烏龜,等墨跡干了以后,再將她衣服穿好,送回鄴城。
源士康也覺得這個辦法小懲大誡,也沒奪人家娘子清白,好像也可以吧?畢竟這種丑事,難道大家閨秀的崔娘子還會跟人到處宣傳?
結果剛才聽到元玉儀威脅崔娘子的話,源士康駕車的韁繩都拿不穩了!要是壞了人家娘子的清白,那就不好收場了!
至于劉益守會不會對這妹子做什么,源士康從未想過,他非常相信劉益守的人品。再說對方身邊美人那么多,至于饑渴到對一個反感自己的女人下手強來么?
“你兇什么,我只是嚇嚇她罷了。你又沒說不能嚇嚇她。家里那么多人,難道你們都會聽我的,我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做什么嗎?”
元玉儀駁斥道。
源士康想了想,這野丫頭不知道輕重,元莒犁還是知道的。特別是徐娘子,做事很有分寸,就連家里的侍女都是個體貼人。斷然沒有讓元玉儀胡鬧的道理。
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等送到枋頭以后,讓她們去操心吧,這事最好晚點讓劉益守知道。
源士康嘆了口氣,繼續駕車。
這妹子難抓么?其實一點也不難。
源士康等人回到修正寺以后,詢問寺廟里的住持,那位住持說這位小娘子居然還沒走,好像是為自己父親祈福之類的。
源士康將當初元詡賞賜給自己的金葉子送了一疊給住持,那位住持就點了個迷香直接將對方迷暈了,還十分體貼的將寺院里停著的某輛馬車(大概也是贓物)也送給了源士康他們。
然后事情就成了現在這樣。
聽到這話,那位“崔娘子”拼命的掙扎想要說話,元玉儀聽煩了,從懷里摸出一瓶藥丸,拉開對方嘴里的布,直接將藥丸塞了一顆到對方嘴里。
很快,吃了藥丸的“崔娘子”就慢慢犯困,最后在顛簸的馬車里睡著了。
“可惜了,你不知道這藥多貴啊。這可是高陽王府里的好東西,唉,吃一顆少一顆的。”
元玉儀搖頭嘆息了一聲。這種藥來自西域,作用可不是迷暈妹子,而是睡前一顆安神,一覺睡到天亮,乃是當初元雍的最愛。
……
劉益守和三位大佬談論了很久,也聊了很多事情。從他怎么“出道”,怎么幫爾朱榮辦事,怎么離開爾朱榮,怎么在枋頭打仗的事情,基本上能說的都說了。
聽得三位大佬嘖嘖稱奇。
“劉都督用英雄出少年來形容,真是一點都不過分。今日相談甚歡,豈能無酒!來人,上酒!”
白胡須白發的李神,今日的興致似乎特別高揚,叫人送來酒水以后就直接開席。
“劉都督,你帶著兵馬在枋頭,勢單力孤,今后有什么打算沒有呢?
畢竟,葛榮跟爾朱榮,沒有一個好說話的,無論他們誰贏,你都沒法跟他們相處,不是么?”
李神笑瞇瞇的問道,招攬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沒錯,他想得很好。這支軍隊,也基本上保持了獨立性,哪怕后來化整為零的被爾朱榮找不到也是一樣。
只不過最后都便宜了高歡。
劉益守很認同于謹的判斷:河北乃是是非之地,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