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有時候人做事不光是理性思維,常常還有感性思維發光發熱。假如高氏兄弟就是要跟劉益守等人來個“互相傷害”,你也沒法攔著他們啊!
于謹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
“今夜輪流值守吧,都別睡死了。一旦有事,就按計劃行動,不要慌亂。只要枋頭城不出事,那就嚴禁任何人入城,任何人出城。”
劉益守厲聲說道,在場諸人,皆是面色微變。他們很少見到劉益守如此嚴肅的說話。
“都散了吧,現在可以去睡兩個時辰。”
再睡兩個時辰起來,大概是晚上十點到十一點左右。如果高敖曹要率軍攻城,應該會選擇這個時候吧。
所有人都走了,于謹一個人留了下來,看了看劉益守,又看了看周圍沒人,于是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今夜高氏兄弟必會襲擊三個屯兵點中的一處,只是他會打哪一處,頗有些為難。”
為難?
劉益守愣住了,隨即問道:“有什么為難的?”
于謹走到沙盤跟前,指著三處屯兵點說道:“這里是頓丘李氏的兵馬,這里是清河崔氏的兵馬,這里是韓賢的兵馬。
高敖曹打哪里,是他的事情,但是我們哪個地方挨打,差別是很大的。”
“何以見得?”
劉益守越聽越覺得迷糊。
于謹壓低聲音道:“對我們來說,也跟抽簽一樣。高敖曹打韓賢的人馬,對我們來說是上簽,混亂中那些丘八絕對會拼死抵抗。
要是葛榮軍的其他人還好說,高敖曹的人馬,跟韓賢的人又不熟,連投降都找不到路子。陷入絕境中的人,絕不會束手就擒。
這一戰之后,陷陣營就可以大用了,因為那些人會明白,只有我們才能庇護他們。”
劉益守微微點頭,但看起來這個地點,似乎離枋頭比較近,這也是當初崔冏他們為了照顧自己這邊兵馬尚未齊備而安排的。
“中簽的話,就是清河崔氏的這一塊。崔氏的這一支私軍頗有戰力,能從清河縣退到枋頭還能保持建制,在世家私軍里面不說數一數二,起碼能排到前五了。高敖曹派人打他們,他們未必不能自保。
雖然崔冏會對我們不能出城營救很有微詞,但事后不出意外,營地是不會被攻破了。此事大事化小,到不至于說出什么問題。”
夜晚看到那邊營地火光起,到底是去營救還是不去?顯然是不去的。可那是別人的私軍,你見死不救哪怕情有可原,難道別人心里就會好想么?
這是很容易判斷的事情。
“嗯,那下策為什么是頓丘李氏的人馬呢?”
劉益守好像聽出點眉目來了,這種事情,就看誰算計得多,戰斗力和人心的向背,你都要去考慮。
“頓丘李氏的私軍都是本地人組織起來的,尚未經歷過生死考驗。依我看來,他們缺少大戰惡戰的考驗,只怕此戰會栽跟頭。
如果不小心被高敖曹攻破了,只怕有滅頂之災。”
于謹搖頭嘆息道。
頓丘是李神的家鄉,高氏這么做,當然會把李神一族往死里得罪,按道理說,他們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當然,只是常規情況下,誰知道某些人會不會“沖冠一怒為紅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