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頗有些麻煩了。”
劉益守嘆了口氣,很多時候,你明明知道可能會發生什么壞事,但就是沒有力量去改變。其實還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至少晚上可以美美睡一覺,有什么麻煩那都是天亮以后的事情。
“先看看再說吧,你也沒法去賭自己的對手究竟是天才還是蠢豬啊。”
“誰說不是呢,我之前已經作了萬全準備,就怕那些人不按我想的來啊。”
兩人一齊嘆了口氣,弱小是原罪,正因為知道打不過已經整合了不少世家私軍的高氏兄弟,劉益守他們才尤其覺得是非關乎實力,公道不在人心。
拳頭大,那就有道理。至于為什么不選擇給高氏兄弟當狗,跪著獻出自己的女人求一條生路。
那是因為人家連跪著的位置都沒有留給你,委屈也無法求全。
何苦自降身價呢?
……
當你知道很可能會發生一件事,就在此時此刻的時段內,那件事卻又一直沒發生的時候,時間就會過得格外的慢,好像每一秒都有一年那么漫長。
枋頭城的議事大廳內,劉益守將佩劍放在面前,雙手按在佩劍上,眼睛一直盯著沙盤出神,似乎很久都沒有挪動過了。
他在腦子里模擬了很多次,想來想去,都感覺高氏兄弟帶著大軍攻打枋頭,或者拼盡全力攻打任何一處據點,都是在以命換命。
根本就是虧本的買賣,付出不少,卻又什么也得不到。
他們唯一的勝機,就在于枋頭城內的兵馬救援其他據點,然后被高敖曹的人“圍點打援”。所以今夜看上去很危險,實際上是有“危”沒有“險”,關鍵在于沉得住氣!
“報!劉都督,城北據點傳來火光和喊殺聲!”
一個傳令兵急急忙忙的沖進來報信道。
“繼續觀察,有出城者,無論是誰,斬立決!”
劉益守鎮定的說道,臉上并無一絲驚慌。
“喏!”
東邊是崔氏的私軍所在,果不其然,沒一會,崔冏就心急火燎的沖進來,看到劉益守的樣子,倒是稍微鎮靜了幾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帶兵增援?”
崔冏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情緒還算穩定。
“此乃高敖曹的圍點打援之計,出去的話,正中圈套。”
劉益守惜字如金的解釋了一句。
“但也有可能是高氏的人馬就是想給你一個下馬威而已啊!為什么不去救援呢?彭樂那隊騎兵不是很精銳么?這次鄴城也來了不少精兵啊!”
崔冏可不想當敗家子,把自己家私軍給敗光了。
“戰場無父子。不要說那只是你家的私軍,就是你父在軍中,不能出城就是不能出城。你可別讓我的佩劍見血,還是見老友的血。”
劉益守的話語里帶著森然,一點情面都不講,直讓崔冏感覺對方是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