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小娘呢?她來第一天我與崔暹下棋,她在一旁看著,明明白白一副棄婦之相,將來十有八九要被夫家休妻的面相,結果她現在雖然整日不太高興,但面相明顯平和下來,這難道也是她被你睡過了?
還有那源士康,我第一次見他雖然渾身是血,然而他面相卻顯示他這一生應該過得很平淡,安享晚年。
可是我前兩天再看他,雖然衣服干凈整潔,面相卻顯示他這一生頗有坎坷,很有幾次大機遇和大災難,這難道也是因為他納妾了?”
不得不說,崔冏對面相和占卜這些還是很有些道行的。劉益守不知道的是,此人在北齊時期為高洋算過不少次命,多次一語成讖,乃是宮廷太醫院里隱藏的算命高手。
“好了好了,你這逢人就要看相的毛病得改改,你這么厲害怎么不給自己看看?”
劉益守一臉無奈問道。
“都說醫者不自醫,我怎么能給自己看相呢?”
“行行行,你說得對,唉。”
看到劉益守一直在敷衍,崔冏徹底怒了。
“元莒犁面相早夭,本來應該活不過三年!當日我就想跟你說的,看你們郎情妾意不好開口。前兩日她請我給你家那元玉儀當先生教她醫術,我才發現元莒犁的面相也變了。你還說她們不是因為你而改變命運。
你是誰?你是哪里來的?口音都跟常人不同。我托人問過了,現在根本沒有彭城劉氏的人在徐州,他們都遷往江南了。彭城也沒有發過洪水,那里一次也沒有,不管是幾百年前還是現在都是。
你還說你是一般人?你滿口的謊言胡說八道,是不是姓劉我都很懷疑。”
面對崔冏的咄咄逼人,劉益守無力招架,這年頭世家的關系網太強大了,你說的謊越多,破綻就越大。
他決定沉默應對。
“罷了,雖然你來歷很可疑,不過我知道,你是個講信義的人,就可以了!咱們是朋友嘛,你這走南闖北的,身邊得有個信得過的醫官給你和你家里人看病對吧?你看我是不是很合適?
帶兵打仗我一竅不通比不過你,可醫術我就厲害了對不對?你妾室那么多,讓生人看病信得過?你還不讓我跟你一起走?”
看到劉益守被自己套路了,崔冏哈哈大笑,一副奸計得逞的嘴臉。
“你真是要嚇我一跳。”
劉益守苦笑道,拍了拍崔冏的肩膀。
“說啥呢,咱倆一見如故,我當初還保你沒當高陽王的男寵呢。放心,你的事情,我不過問,看到了當沒看到,聽到了當沒聽到。我只知道你不會害我,不會害身邊的人,這就夠了。
世道這么亂,看葛榮都慘了,我還是跟著靠得住的兄弟比較安全,要不然哪天死都不知道會怎么死。”
劉益守微微點頭,這是崔冏的個人選擇,也是對自己的信任肯定,他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這跟對方出自清河崔氏沒有一點關系。
“話說別人的面相我都會看,唯獨看不出你的,唉……”
崔冏正在說話的時候,看到源士康一臉沮喪的回來了,手里還多了一把華麗的佩劍,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誒,這劍很有來頭啊。當年孝文帝南征的時候,就是用這把劍傍身,我在宮里見過幾次,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這里。”
崔冏跟著老爹進過幾次皇宮,在御書房見過不少宮中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