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雖然很舍不得大家,但這次我們真的要離開濟南郡了,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踏足這里。我們來這里時間不長,然而卻與諸位一見如故,唉,只是君命難違啊”
歷城府衙大堂內,劉益守一邊扼腕嘆息,一邊走上前去,與在場的諸多世家中人親切握手。
依依惜別,難舍難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大概就是這種情況了。比較起劉益守對東平郡世家把人吊在旗桿上的態度,他在這里確實是跟眼前這些人“一見如故”。
不過比起劉益守的熱情洋溢與離別不舍,大堂內的濟南郡世家代表,卻是另外一幅表情,或者說很多不同的表情。
震驚,不解,疑惑,更多的人,臉上卻寫著“果然如此”。
某些“消息靈通”的人,幾天前就知道劉益守會帶著大軍,以及從濟南郡新招募的一些自耕農家庭的新兵,一起離開濟南郡。不過原因是什么,卻沒有細說。
“劉都督,您在濟南郡待得好好的,為什么要離開呢”
上次跟房象打聽了消息的東郭謹好奇問道,嗯,或許是明知故問也不一定。
“梁國北伐,兵鋒直指滎陽。陛下對此憂心忡忡,寫信催促我帶兵回洛陽勤王。此乃國家大事,爾等知道就可以了,切勿外傳,明白么陛下的親筆信,可以給你們過目一下。”
劉益守從袖口里掏出元子攸寫的那封信,交給在場眾人傳閱,等所有人都看完后,劉益守收好信說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還有諸多軍務,就不留你們在府衙里吃飯了,各位請便。”
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在場眾人心領神會,紛紛告辭,至于這些人回去以后會說什么做什么,那些事情劉益守都毫不關心。
等這些濟南郡世家的代表離開后,王偉才匆匆趕回來湊到劉益守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我交待的那些都辦好了么”
“對,輜重都裝船了,沿著濟水一路向西到廣里卸船。
廣里距離陰平,僅僅幾步路的距離。于將軍已經帶人在那里埋伏好了,拿到濟南郡府庫里的軍資,足夠邢杲喝一壺的。
今夜,宇文泰和獨孤信就帶著剩下的人撤離,把陰平的口子封上。明日主公身邊可就只有百余親衛跟源士康,主公才是要保重。”
王偉有些躍躍欲試,跟著劉益守就是爽,各種大事對方都敢干
“事情既然都辦完了,你馬上就走吧,不必明日跟我一起了,一路保重。”
劉益守拍拍王偉的肩膀說道,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這次作戰,于謹和彭樂等人打埋伏,宇文泰和獨孤信等人正面阻擊邢杲軍先鋒。而劉益守親自斷后,押送所謂的“輜重”誘敵。
誰面臨的狀況更危險,一目了然。
看王偉還想說什么,劉益守微微搖頭道
“我出事了,自有你們相救。要是你們某個人出事了,其他人說你王偉應該犧牲小我來成就劉都督的偉業,為之奈何到時候我可就為難了,救吧,好像是在把其他人的安危不當回事,不救吧,寒了眾人之心,又斷我一臂。
索性還是我斷后會好點。這些事情我都考慮過,并非是匹夫之勇。”
聽完這番話,王偉默然。人性經不起考驗,可自己主公真是個實在人。
其實劉益守有一點沒說,如果他不在軍中,邢杲軍的人又不是傻子,人家怎么會上當呢肯定是要濟南郡的眾多二五仔目送自己離去,邢杲軍收到消息以后才會動手啊。
“可是,萬一邢杲的人不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