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詢問楊忠道。
“都督,我聽聞,費穆在滎陽整軍,兵馬只怕不下十萬,而且,修整已久,以逸待勞,還有城池之便。”
楊忠不動聲色的說道。
陳慶之微微點頭笑道“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楊忠面露難色,他算是看出來了,陳慶之想知道的,不是前面的情況會如何,而是自己應該如何去破敵。
那些苦難與艱險,陳慶之早就考慮過了,如果怕難,根本就不會北伐
“我軍驍勇善戰,費穆麾下大軍,來源不一,之前互不統屬。人數雖多,缺乏真正的歷練。戰局若是順利還好說,一旦戰局不利,則有崩盤的風險。
這一戰定然是惡戰,狹路相逢勇者勝,勇氣與決心是我們唯一的優勢了。只是”
楊忠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只是費穆并非庸才,楊椿的例子擺在眼前,他肯定也知道,久守必失,守城光靠守是不行的,還得反擊才能擊敗我們。
所以費穆的心思,只怕是將我們牢牢吸引在滎陽城下,然后魏國其他軍隊,繞到我們側后方,然后將我們圍攻致死。
末將以為,這一戰的勝負關鍵,就在于時間。如果我們能在援兵到達前攻克滎陽,那么魏軍必定士氣暴跌如山崩海嘯來多少援軍都不怕他們了。
可是如果滎陽城久攻不下,那局面就危險了。”
楊忠說得很含蓄,其實就是如果攻不下滎陽城,那么他們所有人都會埋葬于此。
“這五年來,你頗有長進,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了,我心甚慰。”
陳慶之微笑點點頭道“說得不錯,確實如你所說,如果此戰不能短時間攻克滎陽,我們都會死在那里。大丈夫馬革裹尸,無所畏懼。只是,都已經走到這里了,卻不去洛陽看一看,有點可惜,你們說是不是”
陳慶之環視眾人道“人生短短數十年,我今年也四十有六,等不起了。如果此番輸了,就算是能逃回梁國,我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或者無甚滋味。所以,此戰我不會退,不會逃,要不就贏,要不就死。
你們誰惜命的,可以到元顥那邊去。”
“誓為都督效死”
眾人一齊拱手吼道。
“嗯,明日出發,攻打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