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世家決定要如何,僅僅取決于陳慶之在滎陽是鎩羽而歸,還是高歌猛進若是梁軍敗,那元子攸政權還有命可以續,河北世家不介意為了穩固這個政權,滅掉邢杲來交“投名狀”。
若是魏軍意外慘敗,則洛陽鐵定不保。洛陽失守,元子攸政權名存實亡,河北世家中人,自然不會去得罪邢杲。
相反,為了在新來的元顥政權中占據一席之地,他們跟邢杲互為守望,狼狽勾結,倒是順理成章。邢杲死,狡兔死良弓藏,河北世家的兵馬難免會被元顥看不慣。
邢杲若是不死,為了平衡掉這支兵馬的影響,那么河北世家的部曲則必然要保留任何一個有權術基礎的帝王,都會做這樣的選擇。
至于劉益守會如何,元子攸姐姐聽說都是他的床伴,這種人難道不該死很顯然,那個時候,在青徐之地,劉益守就是唯一的輸家。甚至比東平郡和濟南郡的本地世家還要慘十倍百倍。
“源士康,你去獨孤信那里,配合他實際上也是監視攔截堤壩。暴雨以前,任何人不得開閘放水。”
劉益守將自己的貼身玉佩交給源士康說道“獨孤信若是執意要救趙貴,你先假意勉強答應,然后找個機會,將他宰了。”
這樣也可以么
源士康一臉震驚的看著劉益守,沒想到對方現在已經如此果斷狠辣了。要知道,劉益守以前可是很仁慈而且有容人之量的啊
“喏”
源士康接過玉佩,拱手告辭。
劉益守身邊的爾朱英娥眼中異彩連連,只感覺已經徹底占有了她的情郎,是那樣的英武決絕,滿滿的男人氣息。
俊朗飄逸卻又殺伐果斷,文雅的外表下,藏著的是看透一切的睿智,與毫不猶疑的決斷。她滿心的又想讓這個男人好好的“疼愛”自己一下。
一番布置下來,眾人皆已離去,除了跟在劉益守身后的爾朱英娥外,簽押房只有于謹似乎還有話想說而沒有離開,劉益守看著他問道“大哥還有想法”
“這幾天我一直防著邢杲軍偷襲城外大營,但他們似乎毫無動靜。”于謹沉吟片刻道“邢杲這次好像很保守啊,不像是他的作風。”
從前兩次接觸來看,邢杲用兵,很有侵略性和創造力,別具一格。這次卻像是烏龜一樣蹲著打埋伏,好像有點奇怪。
“越過巨合城攻打歷城,戰線拉得有點長,輜重補給不上。更重要的是,如果他走水路,必須得經過濟南郡北邊的地段,船隊被伏擊的可能性不小。
邢杲之前輸了兩次,威信大跌,這次作戰保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為了補給線的安全,巨合城這個釘子是不能不拔除的。邢杲的想法,是先斷援軍,然后讓巨合城里的人知道,士氣大跌就好打了。
他的耐心還有,當然,我也是在賭,我跟他都是在賭,賭趙貴不會開城投降。”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趙貴投降,那濟南郡的局面就會調轉過來了。老實說,劉益守還是有點慌的,雖然他臉上表現得很淡定。
很多時候,特別是事關大局的關鍵,往往并不是掌控在自己手里,這就是傳說中的聽天由命,比如說,高考的時候,出題老師到底會出什么樣的題之類的。
劉益守惟愿自己從前做人做事還夠積德,或者說還算是有點“領袖氣質”,不至于說讓手下離心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