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趙貴能給多少面子,真是不好說,可卻又沒辦法去改變什么。
常言道越是缺失什么,就越是強調什么。所以劉益守這次特意沒跟趙貴的信使說自己完全信任他如何如何,一定不要開城投降這樣的話。
統帥很多時候都要打臉充胖子的,誰讓自己沒后臺呢
“以靜制動,敵不動,我不動。咱們僵持的時候,就看獨孤信和趙貴二人表現如何了。”
獨孤信會不會沖動去救援,趙貴會不會沖動就投降,這考驗的不僅是劉益守的人心,也是考驗他們與其部曲的人心。既然是人心那必然多變,誰說得好呢
“我有一計,直接派使者入邢杲軍大營,勸說其退兵,就說河北世家的大軍,準備劫掠光州,抄他老巢。
邢杲猶豫之下,斷然不會全力攻打巨合城,如此可救趙貴一命。”
于謹不動聲色的說道。
既然盟友把我們給賣了,那我們一樣可以把他們賣掉。這個主意其實劉益守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有句話叫“小不忍則亂大謀”。
無論如何,河北世家的部曲,去光州和北海等地平定邢杲的勢力,都比自己出面要好。畢竟,他們都是河北那邊過來的,甚至彼此間熟悉的人都不少。
將河北世家的謀算告訴邢杲,也等于是徹底斷絕了將來與對方合作的可能性。現在看似能救趙貴小賺,長遠而言血虧無需多說。
劉益守微微搖頭道“疾風知勁草,他們可以不仁,我劉某人不能不義。現在我們不是洛陽時的寂寂無名之輩了,全天下的人都在盯著我們,看我們是怎樣的人,在做怎樣的事。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不管是你我,還是獨孤信或者趙貴,我們都面臨不同的困難跟不同的選擇,看各自的造化吧。”
劉益守輕嘆一聲,拒絕了于謹的提議。
其實陳元康等人都想錯了,他們以為,梁軍會在滎陽城下飲恨,所以他們所做的,其實只是讓劉益守稍微的讓步一下,等陳慶之成為敗軍之犬,他們就會兌現承諾,抄了邢杲的老巢。
這對劉益守來說,損失微乎其微。
可是,如果結局真如前世那樣,陳慶之大勝魏軍,一戰驚天下,那么,李元忠他們,就是對劉益守毫不掩飾的背叛與欺騙,將其置身于死地而袖手旁觀。
這里頭的道道,劉益守完全沒法跟身邊的人說,說了對方也很難相信,他只能默默的承受壓力。
“大哥,你以前在邊地從軍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十分危險,幾乎是九死一生,最后卻活下來還獲勝了的戰斗呢”
劉益守沉聲問道。
于謹想了想,微微點頭道“確實有,幾十騎前出偵查,被數千鐵勒輕騎追趕,全身而退。”
“那不就得了,那種困難都過來了,難道還害怕小小一個邢杲”劉益守滿不在乎的說道。
聽到這話,于謹無奈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么選,要是你派人通知邢杲,那就真不是你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