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映入眼簾的一幕又教葉爭純感到無比得疑惑:院落內的陳設被布置一新,原本有些破敗而朽萎的花草樹木也被重新栽種,如今已是枯木逢春般,即使是在秋日里也是一片丹楓濃翠——若是放在往年,準是只有一片蕭瑟罷了。
這時,正堂里頭的人聽見有人進門便從中探了頭出來。那正是葉爭純的父親、也就是如今的撫北將軍葉庭耀,他一瞧是自己的女兒,竟然朝著葉爭純迎了上來。
葉爭純正要跪拜問安,卻見葉庭耀一把將她扶住,竟還反過來朝她行了一禮。
瞧著自己父親這般不自然的模樣,不待葉庭耀開口,葉爭純便冷笑連連道:“父親今日怎的了?不僅翻修了宅子,反倒還朝女兒行禮?可是蕭姨娘臨盆鬧的,又將母親給逼走了?那不知輕重的小蹄子可是給父親生了個心心念念的庶子罷?”
只見葉庭耀躬著身子,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臣恭迎尊親王妃娘娘,未知娘娘何日回府,有失遠迎,萬望娘娘莫怪。”
葉爭純聞言嚇了一大跳,十分詫異地問道:“父親你,你可是得了失心瘋了?方才喚我什么?”
只見葉庭耀自起了身,神秘一笑道:“怎么樣,為父方才行的禮儀可周全?二丫頭,你可不知自個兒出去的這幾個月,皇上賜了道旨意來咱們葉家,指了你與那廉尊親王擇日成婚呢!皇上的慷慨賞賜連同著太后娘娘的體恤,他們特意為你添了不少嫁妝呢,如今全都在咱們府中的庫房里頭放著。”
“什么?!這廉尊親王是誰?”葉爭純趕忙問道。
“便是圣上的皇弟,從前的桓王爺了。如今他已被封了廉尊親王,而你便是堂堂正正的準尊親王妃了。待到來日你嫁與了他,為父就得同你行禮了——方才只是先熟悉熟悉、過過嘴癮罷了。”
葉爭純聽了,這才反應過來,原是自己在路上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已被皇上賜了婚,還指給了桓王——不、聽父親方才所言現在應該稱呼廉尊親王了。
葉爭純心中一時間百感交集。她有些疑惑,在江州時瞧著那周氏小姐同桓王之間定是有些什么的,雖然自個兒心中也有些小九九,但因著家室卻也不敢奢求。
本以為他二人定會結那秦晉之好,自己倒也沒什么念想了,怎的如今竟像走了什么奇運一般,天上掉下來這么大一塊餡餅——突然心想事成地被皇上指了婚?
葉爭純心中更多的是欣喜若狂,心想事成,換了誰會不高興?
但因著些旁的原因,她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淡淡地“哦”了一聲,隨即心思一轉,故作忸怩道:“女兒、女兒根本不認識那什么勞什子的尊親王,怎的這般就被輕易指了去?純兒還小,還想侍奉爹娘膝下呢。”
葉庭耀聞言訓斥道:“二丫頭這是說的哪里話?你好歹也十七了,馬上就要做王妃的人了,怎的還這般不識大體?你姐姐不懂事,你也要學她那般,非要將為父氣死、將為父苦苦支撐的葉氏的臉面丟盡了才好么?!”
說著,葉庭耀一邊扯著葉爭純的袖子,一邊將她拉入了府內的祠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