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瞧見二人的面前有四只食盒,于是怒從中來,一把掙開了替她按摩著腹部的琥珀,從塌上沖下來,跑到了周窈棠的面前,一腳將食盒踢翻了兩只。
“你們這是又拿的什么勞什子的害人玩意兒?可是中午下的劑量還不夠,下午又來了?”
丁淑儀一邊吃痛地捂著肚子,一邊用食指不斷地戳著周窈棠的額頭。
這時,珊瑚從外頭進來了,后頭跟著太醫院的李太醫。李太醫對于這副場面,顯然已經是如家常便飯一般了,低著頭只當什么都未曾看見。
一旁的琥珀見了,眼珠一轉,上前扶過丁淑儀道:“娘娘息息怒,先教李太醫瞧瞧罷。想必陛下也馬上就到了,不如暫且教司膳房的人先退出去候著可好?”
丁淑儀聽了,點點頭對著陶掌膳她們二人道:“本宮現在沒工夫同你們計較,你們兩個給本宮滾去院子里跪著,省得在這里礙眼!待到等會兒診治出了結果,本宮再來發落你們。”
陶掌膳和周窈棠聽了,趕忙謝恩退出了南薰殿外,跪坐在靈犀宮院內的石磚上。
“哎呀,凝翠,快扶額(我)去瞧瞧。這大下午的,南薰殿那邊怎么擇(這)般大的動靜?”
只聽著一旁的吟玉軒中傳來一個女聲,接著從中走出一個身著淺蔥繡青蓮宮裝的女子,由身邊的侍女扶著,款款地走到了院中,停駐在陶掌膳的面前。
“哦唷唷,擇不是陶掌膳么?怎的頭都被打得破掉了?”那個女子操著一口不太很標準的官腔,里頭略微夾雜著幾絲軟糯的方言。
一旁的陶掌膳行禮道:“奴婢見過尹才人,請尹才人康安。”
關于這位才人,周窈棠也知曉得不多,只記得她并不依附哪一派,家境一般,好像是南邊哪個縣官的女兒,而李盞也未曾在宮中聽過她有什么大風大浪。
只見尹才人從袖中取了個絲帕,遞給了陶掌膳道:“喏,快擦擦臉罷。瞧你擇一頭的血,可是里頭那位下了狠手了?”
陶掌膳沒敢搭話,只是謝過尹才人后,默默地接過手帕擦了把額頭,素白的絲帕上頭沾滿了血污,在秋陽下很是刺眼。
尹才人踱步到南薰殿瞧了兩眼,口中喃喃道:“什么又是下毒、又是害人的?她擇不是生龍活虎的嘛?!”
“若是沒什么事便罷了。萬一有什么好歹......你可得自求多福了。”
一邊說著,尹才人有些同情地望著陶掌膳,又由侍女扶著漫步回了自己的吟玉軒中。
過了片刻,皇上身邊的千滄公公到了南薰殿前,傳話說陛下正在太極殿會見內閣大臣,一時脫不開身,于是派了他先來瞧著,待陛下處理完了政事便馬上過來。
千滄公公進去問過了原委,而后將周窈棠二人傳進了前殿。
一到了里頭,千滄公公小聲對著陶掌膳問道:“你怎么成了這幅模樣?中午也是你們二人來送的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