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二人走遠,姜尚食又偷偷地叫自己手下跟著的一個女史去請了蔡廣財來。
今夜,仿佛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謀算,如同晝伏夜出的蛇鼠一般,在暗夜里為自己的籌劃所行動著。
蔡廣財漏夜前來,一路小跑進了姜尚食所居的處所廂房中。
一進去便見姜尚食盤腿坐在案前飲茶,他趕忙上前也給自己端了一杯,一邊喝著一邊道:“姑奶奶,您這般著急尋了奴才,可是有什么好事兒?奴才披星戴月地趕來,不能只是陪您在此品茶吧。”
姜尚食聞言,瞪了想要欺身上前的蔡廣財一眼,道:“蔡公公請自重——”
蔡廣財被她這么一教訓,又縮回了手,哂笑道:“哎、哎,姑姑可是有什么吩咐?”
姜尚食念及自己現下始終是有求于人,總也不好一直冷著臉,于是也調整了神色,強忍著不悅之意,親厚道:“蔡大人,你可曾聽聞近日貴妃娘娘要重新整頓采買辦?”
蔡廣財聽了,拍了拍胸脯得意道:“本公哪兒能不知曉?那采買辦可不就是由我內侍監管轄的么?”
姜尚食見他自夸的得意模樣,心中很是鄙夷,卻還是順著他的話問道:“那先前的采買太監可是已被整治了?”
蔡廣財搖了搖頭,招手示意姜尚食附耳過來。
姜尚食瞧著他鬼鬼祟祟的模樣,皺了皺眉,卻是心道自己如今始終有所求,于是便咬咬牙,耐著性子貼上了前去。
蔡廣財嘿嘿一笑,小聲在姜尚食的耳邊道:“姑姑這般消息靈通,難道沒聽說么?采買辦一個叫王祿的太監已被貴妃娘娘拿進了監牢小半月了,對,就是因著先前毒蟹的事兒。其他的人道是暫且還未動呢。”
“怎么,難不成姑姑打起了采買辦的主意——”
蔡廣財自個兒朝身后一靠,居高臨下地望著姜尚食。
被對方猜中了心思,姜尚食心下惱了起來,但是卻也毫無辦法,因為她今晚尋了蔡廣財來,就是要同對方合作的,如今既然確認了這個消息,哪兒還有臨陣退縮之理?
蔡廣財賊笑著,指了指姜尚食,道:“被奴才給猜中了吧。那奴才倒是好奇了,姜姑姑尋了我來,可是有何高見啊?”
姜尚食有些心虛,于是只得半帶著分討好,故作忸怩地開口道:“蔡公公......呃,廣財,你方才講那采買辦的事兒一向屬你管轄之下,既然有一位已被下了內侍監大牢,那這采買太監之位,可是空出來了一個?”
蔡廣財本就是個人精兒來的,一聽這話立馬會意,但是他卻沒有挑明,只是瞇著眼瞥著姜尚食。
姜尚食見對方沒有搭話,只得湊近了他兩分,舔顏道:“廣財,你也知曉我有個侄兒在宮里當差,他一直在太極殿的后堂侍奉茶點御膳之類,倒也算是對各類食材.....有些分辨。不知此次這空出來的采買太監的位子,能否幫著運作運作?”
蔡廣財一聽,倒是往后頭躲閃了些,然后正襟危坐,學著方才姜尚食的模樣道:“姑姑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