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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天牢
昏暗潮濕的通道,時不時有幾只老鼠嗖然跑過,墻上的火把跳躍著森然的火光,黑色斗篷下如幽靈般閃入大門,沿著通道一直走進天牢盡頭,“舅舅!”
“瑄兒?”叮叮當當的鐵鐐撞擊地面,聲音在通道里回響。
“是,舅舅,瑄兒無能,今日才能來看您,讓您受苦了!”牢門打開,李瑄摘掉斗篷上的兜帽,讓舅舅確認他真的是李瑄,他的親外甥!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當年你還年幼,能保全性命已是不易!”
追影將帶來的酒菜擺在破舊的桌幾上,舅甥倆隔著桌幾相對席地而坐。
“舅舅,瑄兒當年雖然年幼,卻深知您和母后是被人冤枉的,多年來不敢忘懷,暗自追查卻不得要領,請舅舅回憶一下當年情形,也好讓瑄兒早日查出真相,還您和母后清白!”
“清白?又談何容易啊!”魏無憾端起酒杯自飲一杯,感慨道:“當年我統領三軍,協助連太子都不是的皇上東征西討立下赫赫戰功,又處心積慮把當時的太子廢掉,扶他上位!我以為他一定是盛世明君!可他登上帝位還不安心,把他的兄弟軟禁、賜死。我不愿再趟朝廷這汪渾水,主動請纓駐守邊疆,那些人又盯上了太子的寶座,你母后便成了他們的絆腳石,可你母后天性仁厚單純,無把柄可抓,他們就只好往我身上潑臟水,說我與西域部落勾結,意圖叛國!我被召回的時候可是接到的皇上病重要臨危受命的口諭啊!結果,一進皇城就把我羈押天牢,連個面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最可憐是你母后,她什么都不知道!突然之間,就被打進冷宮了!”
“那岳忠將軍一家為何被抄家滅族?”
“你說什么?岳忠被殺了?”叮叮當當的鐵鐐聲再次響起,魏無憾老淚縱橫,舉起酒杯先敬天后撒地,喃喃道:“岳忠啊,是我害了你啊!”
“請舅舅節哀!”
魏無憾停住劇烈的咳嗽,喘息著講道:“岳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將,一定是他們擔心我入獄之后岳忠會帶領部下營救,才找借口將他陷害!”
“舅舅,您可知是何人構陷您和岳將軍?”
“這還用猜嗎?一定是南宮笠那個狗東西!什么也不會,只會拍馬屁,拉幫結伙的討好皇上!想方設法的把妹妹送進宮,兄妹二人全是一個德性!表面仁義道德,背地里凈是一些見不得人的陰損手段!瑄兒啊,你可一定要當心!”魏無憾伸出如骷髏般干枯的大手在李瑄肩頭拍了拍,看似很用力,其實沒有任何力道,多年牢獄,已耗盡了這個勇武大將畢生的心力。
“舅舅放心,瑄兒會小心行事的。”他必須小心謹慎,萬一被南宮家或者父皇看出一點苗頭、嗅到一絲氣味,他的母后、他的舅舅甚至是他自己都會有性命之憂!
“你母后那里可好?”
“母后那里瑄兒一直著人仔細照應著,一切都好,舅舅勿念!”
“那就好!”
“這里的看守瑄兒已經打點妥當,一應餐食皆會安排妥當。請舅舅再忍耐些時日,瑄兒一定盡快讓舅舅沉冤得雪!”
“好,好!你孤身在外,一切要小心,顧全自身才能謀劃將來!”
“是!瑄兒謹記!”